事實上這次會面,不管江父江母還是曉嵐的姐姐弟弟,見面結果都讓張家父母很是滿意,畢竟在老北京的學府裡燻出來的言談舉止,非常地矜持得體,就算是鹿州的富豪也不敢輕看了去。因為畢竟兩地相隔甚遠,真的搞什麼行聘禮備嫁妝的也甚為麻煩,所以張家只拿了一套首飾和臨時買的一套九十平方房產證作為簡化聘禮,但是這次曉嵐成親,江家全家飛到鹿州參加婚禮時,姐姐江曉仙卻悄悄地拉過曉嵐,遞給她一張銀行卡。“這是什麼?”曉嵐有些發愣。“這就是你那套房子,媽把它出租了,每個月的租金都打在這張卡里。”江曉仙說。“那套房子,爸媽沒搬過去住?”曉嵐簡直有點暈,更有點無語,父母的狷介之心,也太重了些吧。“爸媽說,老房子住了幾十年了,老同事老朋友都在一起,不想孤零零地搬到那種新樓裡,鄰居都不認識,要玩也沒個伴。”江曉仙自從知道曉嵐的婚訊之後,同江母一起臨時惡補十來本梁鳳儀的小說,自覺知道了些所謂的豪門內幕:“爸媽說了,這套房子就是你的,誰都不許動。她讓你留著這張卡,畢竟公婆有錢不是自己有錢,不仰人鼻息,說話也硬氣些。”說罷瞄了一眼曉嵐手上那顆亮晃晃的大鑽戒,心中很好奇這鑽戒是否也象小說中說的,宴會完了再交回公婆鎖回保險箱,想了想又怕傷了妹妹面子,只得硬生生忍下了。在曉仙心裡,妹妹近年來的行為實屬虛榮,比如說寧可不在京城首都去照顧一群小天使當園丁老師,也要千山萬水地跑到鹿州去侍吃一群闊太太吃喝玩樂;比如說寧可放棄高大英俊的在美博士男友,也要嫁一個其貌不揚的富家二世祖。雖說如此,畢竟她還是自己的妹妹,而且馬上就要步入婚禮殿堂。想到這裡,已經到了嘴邊的教訓之語又咽了下來,只是語重心長地說:“曉嵐,我們真心希望你婚姻幸福。婚姻中會遇到許多事情,不像你當初想象得那麼簡單和美好。不過你記住,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是一家人,不管你作什麼決定我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的。”“姐,”那一刻曉嵐的眼角溼了,她真是江家的異類,為什麼她的想法永遠無法跟父母和姐姐溝通,可是這無礙於她們是一家人,無礙於她們的親情:“對不起,我一直讓你們失望。”“什麼話,”江曉仙笑了,笑容裡又是自小曉嵐所熟悉的大姐風範:“我們曉嵐最能幹了,沒聽到所有的人都在誇你呢!好了,要結婚了,自己以後也要當人家的妻子,當人家的媽了,高高興興地打扮去吧!”二十八輛寶馬車,是俱樂部的二十八名成員開著自家的車子來為曉嵐送嫁,一溜兒過去浩浩蕩蕩清一色的白色寶馬,開創了鹿州婚車史上的代表性一頁。婚禮上,吳姐代表著俱樂部會員對張羽綸半開玩笑地說:“曉嵐的孃家人不在鹿州,我們這些大姐可都是曉嵐的孃家人,你要對曉嵐不好,我們可找你算賬!”張羽綸也半開玩笑地說:“大姐們放心,到時候你們沒來找我算賬,我自己的親媽就先拍扁了我,現在曉嵐在她的心中可比我這個兒子還重要,我現在都搞不清楚,我跟曉嵐到底誰才是她親生的了!”曉嵐是方菊英親自挑中的兒媳,所以作為婆婆來說,她跟曉嵐的確相處得很不錯。曉嵐的父母原來怕她嫁入豪門會吃虧,但是幾天下來,看到方菊英和曉嵐之間親如母女般的相處,也就放下心來。但也有些不太長眼的三姑六婆喜歡無事生非。新婚不久,那天正好一堆七親八戚聚在張家,開了幾桌麻將,人手不夠曉嵐也湊上去了。曉嵐有一點方菊英很欣賞的優點就是很合群,她自己平時不太打麻將,但有時要她湊個搭子基本上沒二話就上了。她手法不是很熟練,但勝在年輕腦子活純絡學習能力強,所以基本上跟得上。一張桌上四個人八隻手翻飛疊牌,距離太近的結果就是燈光下曉嵐那顆32克拉的方鑽耀得人眼睛發痛,這鑽戒是方菊英原來戴在手上的,曉嵐曾暗暗比喻為電燈泡的那一隻,結婚的時候方菊英很慷慨地從手上脫下來就給了兒媳,曉嵐推辭不得,只得戴上,這新婚期間,還得時時戴出來,以示對婆婆的敬意。在於她是不得已,並不想這般招人眼球,在別人卻是別樣心思。這鑽戒在曉嵐的手上明晃晃地閃著,何止閃得人眼睛發痛發澀,有些人是眼睛一直澀到心裡去,說出來的話就酸澀了:“曉嵐啊,你這鑽戒怕是有4克拉吧,你孃家可真夠慷慨,這嫁妝可得備不少錢吧!”在場的人早就個個心知肚明,曉嵐家境平平,哪能陪得起這麼大一隻鑽戒,說的人含酸帶譏,聽的人也不禁嘴角微翹。張羽綸一個黃金單身漢,這些七親八戚個個都介紹過自家姻親好友家年貌相當的女兒,不料卻無端落在一個外地女人的手中,又是半點不曉得親戚路數牽帶關係的,自然大家看她的眼光,就多了許多挑剔和不服。曉嵐面不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