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軍隊。”我心中一動,心想也許可以找他打聽趙拓的訊息,便點頭應允,說幫忙說情,讓他帶那人來小木屋。我轉身推開門進屋,聞人非正在練字。他的眼睛雖然失明瞭,但是其他感官卻更加敏銳,只是寫字卻不如往常一般行雲流水,落筆位置有時會有偏差,他便不斷地練習。聽我進門,他說:“劉姑娘,你幫我看看,這幅字可有寫偏?”我細細看著。他的字,似乎和以往不大相同,少了些許肅殺之意,但多了幾分從容。或許是因為心境變了。他也變成了一個普通百姓了。我心中有些歡喜,但是……搖了搖頭,按捺下心頭的失落。“這幅字極好,沒有半點錯誤。”我仰起臉看著他,這麼答道。這麼長的時間來,我沒有告訴過他我的名字,他也沒有說自己的名字。他與我總是保持著距離,彬彬有禮,但是多少顯得疏遠客套。我對他說道:“有個人想請你幫忙算一卦,他想找一個人。”他若有所思:“你既然這麼說,他想找的必然不是下落不明的兵士,非如此我不算,你卻又開口了,或許這求卦之人,本身便是士兵,他要找的是家人吧。”我有些詫異,但想到他的本事,便也不多驚奇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尋家人,但是應該是極其重要之人吧。我讓他下午過來可好?”聞人非點了點頭。午時過後,老伯便帶了那個人來。我正收起晾著的衣服,抱著木盆走了上前,便被釘在了原地。那人一臉滄桑,咧著嘴笑:“這神算先生果然神奇,不用問卦,便找到人了。”我看著他左臂處空蕩蕩的袖管,木盆和衣服落在了地上,眼淚湧了出來。我蹲在地上哭,他也蹲了下來,右手摸著我的腦袋。“見到我不開心嗎?小笑笑,來,抬起頭來給爺笑一個,不然抬起頭來,看爺給你笑一個。”我抬起頭,伏在他懷裡壓抑著哭聲。聞人非從屋裡走了出來,問道:“劉姑娘,發生什麼事了?我聽到了木盆落地的聲音。”我忙壓抑住哭聲,站了起來。趙拓看著他,有些震驚:“聞人非,你為什麼叫她……”我忙捂住了趙拓的嘴,搖了搖頭,在他耳邊輕聲說:“不要告訴他我是誰,他忘記了……”可是我話還沒說完,便聽到聞人非說:“趙拓,沒想到是你……”趙拓更加詫異地低頭看我。我靜靜看著聞人非,已經不知道詫異怎麼寫了。聞人非和趙拓在屋裡坐著,我給他們備了些酒菜。趙拓說,許久不見了,一定要大醉一場。我從沒見過聞人非喝酒,但這次他沒有反對。我端著酒進屋的時候,正聽到趙拓說:“我在找笑笑。”聞人非說:“我知道,你終究沒有聽我的話,親自送她去南方。”“為什麼你不去找她?”趙拓問,“你算得出來,她在哪裡?”我閃身躲在了門外。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聞人非說:“我知道她還活著,那便夠了。”趙拓冷冷一笑:“可是我不夠,我就一定要找到她,你為什麼不想想,也許她是活著,卻活得很不好,很辛苦呢?”聞人非沉默了片刻。“那麼,我找她,只會讓她更辛苦,我雙目失明,行動不便,已不能再保護她了。”他輕輕嘆了口氣,“更何況,她早已下定了決心忘記我,我何必再讓她想起這一切?”趙拓冷然道:“那又如何?我趙拓失了左臂,但我還有右臂,我依然想要找到她,保護她。我也不信我認識的司馬笑會因此嫌棄我是個廢人,哪怕我今日兩手盡斷,她也能對我不離不棄,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