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重複了一遍:“什麼事……” “太久沒看到你了,想看仔細些。”我肉麻地說著,離他的唇畔又近了一些,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到他淺色的薄唇上,看上去好像比今天晚上的飯菜還可口…… “看仔細了,有什麼發現?”他顯然是發現了我那點小心思,卻也不避不讓,仍是含笑看著我。 “嗯……看上去好像白了點,不知道味道有沒有變……”我心跳緩緩加速,越靠越近,終於碰觸到他溫涼的雙唇,輕貼著彼此摩挲,片刻之後,被他反客為主,攻城掠地,我意亂情迷,大意失荊州了…… 他最後在我唇上輕啄了一下,聲音已然低啞。“我很擔心你的身體,你太不懂得照顧自己了。” “不是有你在嘛……”我懶洋洋靠在他肩上說。“你上得廳堂入得廚房,唯一的毛病就太潔癖了,如今看來,連潔癖的毛病都改了,我很欣慰啊……” 咚——我額頭被敲了一下,燕離似怒非怒似笑非笑道:“不知是誰拖累了我,如今還說風涼話。” 我嘆了口氣委屈道:“好吧,我承認自打跟了我你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我不但拖累了你,還拉低了你的水平。” “行了。”燕離在我臉頰上輕捏了一把,在我被敲過的地方揉了揉,笑了一聲道:“我本以為,二哥他們會把你照顧好,不會讓你犯險,可那天一聽說是你帶兵來,我就氣得笑了。”這話勾起他心頭怨恨,我還沉浸在額上的愛撫中不能自拔,他便又在舊傷口上狠狠彈了一下,疼得我齜牙咧嘴,滿腹幽怨。 “你當自己是泥做的骨肉,還是刀槍不入?大著肚子也不知道什麼要避忌什麼不能做。” 我嘆了口氣,環上他的脖子認輸道:“我知錯了,行吧。我不是泥做,是水泥做的,行吧。以後一定好好聽你的話,行吧!” “這可是你說的。”燕離輕笑一聲,在我臀上拍了一下,“現在,好好洗個澡,睡個安穩覺。” 嗯……別想多了,不是鴛鴦浴,更別提三人浴了…… 洗淨身上的塵土,因沒有換洗的衣服,只能連夜洗了晾乾,洗衣服的人——自然還是燕離,唐思那純爺們,怎麼可能會洗衣服,他洗過澡便也回屋裡躺下,兩手枕在腦後躺在木板上,閉著眼睛眉心微鎖,我爬到床沿看了半晌,壓低聲音問道:“三……兒……你睡著了嗎……” 他眉梢挑了一下,懶洋洋開了尊口。“何事?” “你是不是有心事啊?我看你這兩天話很少,愁眉不展的樣子。” 屋裡靜了好一會兒,半晌,就在我以為他已經睡著我也準備入睡的時候,他緩緩開口問道:“李瑩玉……你會當皇帝吧。” 我左心口驀地抽了一下,愕然問道:“自然是的……你為什麼這麼問?” 他睫毛顫了一下,睜開眼睛直視我,燭光昏暗,倒映在他漆黑的瞳孔中,被夜風一吹,搖曳出幾分莫名的晦暗,我一直以為這人是一根直腸子最容易讀懂,料不到也有看不分明的時候。 “有些事沒想通,等我想通了再告訴你。”他輕飄飄拋了個謎團給我,在我心中炸出軒然□,然後他不負責任地閉上眼,自會他的周公去,留我一人在夜裡輾轉,在夢裡糾結。 80 破廟所處之處十分偏僻,地點上也很刁鑽,非有心者不能至也。我們三人在破廟住下之後,燕離每日都要出去打探訊息,同時想辦法把我們的訊息傳遞給陶清他們,這一來一回往往便是半天。他出馬自然不會空著手回來,除了帶些訊息回來,往往還會順便捕兩條魚打些野味晚上加菜。唐思負責留守破廟,以防那個不禿和尚對我不利,其實完全沒必要,作為一個被挾持被搶劫的物件,不禿和尚表現出了高度的覺悟和積極的配合,不過一兩日便與我發展出了超越年齡的革命友誼。 趁著唐思去砍柴挑水,我和不禿和尚偷偷烤野雞吃。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我左手豎在胸前,唸了句佛號,右手緊緊攥著燒烤叉不放。 “和尚,你一大把年紀了跟我個小姑娘搶雞吃不覺得很過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