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非璟煜房間,這一次,他顯然是看到文禹落就有些怵了,秋瑀宸將他攏在懷裡,他卻還是可憐巴巴地求懇,“哥,不扎針好不好。”秋瑀宸低聲道,“當然不行了。沒關係,哥陪著你。要是實在害怕,就握著哥的手。”文禹落重新替自己消過毒,卻是叫秋瑀宸道,“你去洗個澡,換件衣服。”“是。”秋瑀宸還沒離開,非璟煜臉色已經變了,依依不捨地看著哥哥背影,就像是第一次入托的小朋友看著遠去的爸爸媽媽。文禹落語聲卻是淡淡的,“衣服全部褪了,趴好。”“我等我哥。”非璟煜連忙接了一句,像握住最後一顆救命稻草。文禹落卻是沒有說話,只是用無菌紗布墊著手,從箱子裡拿出一把柳葉刀,只一刀就劃破了非璟煜衣服,直直劃落下去,連褲子都劃掉了,卻是嫌非璟煜髒似的墊著手一拉,非璟煜不知怎麼的,在床上滾了幾滾,就一糸不掛了。這時的非璟煜豈止是恐懼,羞澀和憤怒一起湧上來,完完全全地給那句惱羞成怒做了註解,可還沒來得及跳起來,卻突然覺得背心一涼,“我的刀未必不如槍快的。”非璟煜吼道,“你以為我怕你!”文禹落卻是將那柄柳葉刀收了回去,“你自然用不著怕我。只是,你也該知道,我要施針,你也逃不脫。”非璟煜還沒來得及掙扎,卻突然肩上一痛,竟是一針已經點了下去,他待要再動,卻是除了又挨兩針之外,再也動彈不得。文禹落的第四針只一落下,非璟煜只覺得痛得像是奇經八脈都絞在了一起,普通人不小心撞到麻筋尚且難忍,更何況此刻的痛苦遠遠勝過,尤其是,那樣的感覺,就彷彿是,癱瘓的前兆。文禹落卻是將針輕輕一動,似乎完全感覺不到他移動了位置,非璟煜背上卻是無比舒服。這時的非璟煜已完全明白了,他懶得再和自己說,只是這針若偏了一點半點,後果可著實不堪設想。他雖然最是不忿別人威脅,可自己不受威脅的時候,也完全在文禹落壓制下,不知怎麼的,別說是掙脫,連反應都反應不及。這才知道,自己兀自找他挑戰,真的是送死。文禹落又施了幾針,知道他情緒明顯平靜了,這才道,“針也沒有這麼可怕吧。”非璟煜剛才只是存心和他爭鬥,竟完全忘了這回事,聽到他此刻問,眼前卻是又想起那片漆黑的夜,那雙粗糙的手,那個猙獰的笑容,還有,針在眼前的邪惡閃光,文禹落卻是用左手輕輕握住他不知什麼骨穴,“你哥馬上就出來了,稍稍等一會吧。”他說話的語聲和平常完全不同,而手上的動作正配合著語聲,非璟煜只覺得迷迷濛濛的,彷彿吸毒一樣的眩暈讓他慢慢升了起來,文禹落用手指輕輕撫著他後背,不是畫符,卻有一種神秘的力量,他只覺得,自己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塊骨骼,都被安置在最合適的地方,甚至連骨頭的卡口都嚴絲合縫的,有種說不出的舒服。文禹落手指順著他背脊輕輕滑落,正落在他赤躶的臀上,非璟煜臀肌本能的一抽,可文禹落的手掌就像是讓他回到了初生時最自然的羊水裡,竟覺得說不出的安定。秋瑀宸此時已經洗了澡出來,看非璟煜背上已經紮了七八根針了,這孩子卻還是安安靜靜趴著,真是覺得奇蹟,因此也只是屏息在旁邊站著。文禹落輕聲道,“他的心結,還是隻能靠你了。”才這樣說著,手上力道卻變了,不是突然加重,卻帶著一種喚醒一般的韻律。非璟煜慢慢張開眼,卻看到哥哥在身邊,秋瑀宸連忙伸手過去給他握著,低聲道,“小非,不怕。”非璟煜握著哥哥的手,原本放心了許多,卻突然想到自己正一糸不掛地趴在床上,連屁股也露了出來,卻是一掙,秋瑀宸安慰他道,“別動。”非璟煜耳朵早都紅了,如今,卻連整個身子都變得粉撲撲的。文禹落的語聲卻帶著些理性的味道,“他的臀,新傷疊著舊傷,其實,這裡穴位經絡也很多,不是能隨便就下死手打的。這一塊,你看,肌肉萎縮很嚴重。”秋瑀宸一聽這話,心猛地一涼,小非究竟是個孩子啊,幾百下幾百下的藤杖這麼打,他又哪裡能?自己雖然多少次給他看傷,雖然也發現了,可是,總覺得不至如此嚴重的。文禹落知道秋瑀宸憂心忡忡,安慰他道,“那也沒什麼,就在幾年前,有人從小打針打多了,也會這樣呢,這個,倒是不難治,只是需要時間。”“是,謝謝禹落哥。”聽到能治,秋瑀宸直接興奮的不知說什麼才好。文禹落卻是輕輕搖了搖頭,“嚴重的不是這個。”可究竟是哪個,他卻也不肯說了,只對秋瑀宸道,“你放心,我總是盡力,一定要治好他。”秋瑀宸真是感激得不知說什麼才好,本來只是讓禹落哥看看傷的,沒想到,他居然肯這麼疼顧自己。自己傷得小非這個樣子,禹落哥若是真能治他,那可說是最高興的事,想到這裡,也不顧文禹落還在身邊,卻是語重心長地對非璟煜道,“你乖乖的,要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