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璟煜恨恨道,“不是我的錯。”秋瑀宸連頭也沒回,冷聲道,“一百。”非璟煜一腳就將訓導處大大的辦公桌踹到一邊,“你就問都不問是什麼事,你知不知道他們說沈默說得多難聽。”秋瑀宸頓住腳步,立刻回過頭,語聲是說不出的嚴厲和急切,“他們說小默什麼。”非璟煜憤憤道,“他們說,沈默破了人家瓜花了人家臉砍了人家手把人家扔在國外了。”秋瑀宸開解在文禹落面前的喬熳汐總是不自覺的提醒自己要活得更加成熟一些,好讓實際年齡小文禹落五歲的自己更像一個保護者,因此,在油沸了的時候,他通常都會大義凌然的將魚扔進鍋裡去,用身子擋在文禹落面前,怕他可愛的情人被燙到,文禹落通常會優雅的微笑,拯救被情人善意破壞的美餐,可是今天,文禹落只是安靜地看著焦黃的顏色變成焦黑,才冷靜的關了火。喬熳汐笑著環住文禹落的腰,“想說什麼?”文禹落依然溫柔,“很多事,就像是炸魚一樣,過猶不及。”喬熳汐看情人將半面黑魚撈出來,微微一笑,“原來是想說這個,直說就好,何必浪費一條魚。”天知道,文禹落殺魚比殺人慢多了。文禹落笑起來,“涸勒最喜歡這種半生半熟的陰陽魚了,我想回去看看。”涸勒是文禹落養的一隻貪嘴的貓,皮毛是閃亮到邪惡的黑色,眼神如夜。喬熳汐顯然心情大好,“嗯,我陪你。”文禹落戴上手套認真的洗鍋,“我想叫默默陪我去。”喬熳汐點頭,“也好,帶他重新去墓鑭走走,恐怕這孩子會想開許多。”文禹落輕輕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麼,喬熳汐笑道,“我知道,你是覺得我管得太多了。”文禹落一圈一圈塗著洗潔精,“汐,其實,瑀宸和默默的路總要自己走,揹負著另一個人的生命和夢想很辛苦,很強大,但是,從另一種角度來講,也很自私。任何人都應該有失敗的權力,而不是永遠墨守信仰的規則。”喬熳汐輕輕嘆了口氣,“總是忍不住,你知道,默默是那麼可愛的孩子,至於瑀宸,有五年,我都沒能好好照顧他,總是做哥哥的不好,他本該十年來學的東西,卻因為我被壓縮了。”文禹落什麼都不再說,低頭看水柱將洗潔精充成一個個小泡泡,瞬間湧起,瞬間幻滅,像生命。汐,那五年,你連自己都照顧不了,又如何去照顧別人,瑀宸從來不是你的責任,就像我不是你的責任,默默不是瑀宸的責任一樣,為什麼兄弟倆都這麼想不開呢?秋瑀宸是在沈默之後回家的,在翼盟忙碌了很久,依然沒有查到褚清沙的事是誰透得口風,筋疲力盡的回來之後看到的卻是管家準備好的行囊,文禹落笑得美麗恬淡,“你哥趕了好久的工作才抽得出空來,我們想去巴厘島玩玩。”喬熳汐只是點了下頭,“嗯,默默也一起去,你替他辦好請假手續吧。”秋瑀宸一時間呆呆地愣在那裡,只覺得原本是心的地方被挖了一個洞,填進了一塊生鐵。原來,竟是要逃得這麼遠嗎?秋瑀宸垂下頭,“嗯。”向前走了兩步,卻突然抬起頭,像是鼓足了勇氣,“哥,聯賽快要開始了。”喬熳汐笑得非常隨意,語聲卻咄咄逼人,“你認為,默默還有心情繼續打聯賽嗎?”秋瑀宸抿了抿嘴,目光竟是意外的堅持,“小默不會放棄聯賽的。”喬熳汐露出了一個不置可否的笑容,文禹落正抬頭望著從樓上緩緩走下的沈默,沈默的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失望抑或失落都只是旁觀者的臆測,事實上,真正的難過絕不是滿面淚痕,這個被傷透了心的孩子只是在走到喬熳汐身邊的時候低低叫了聲哥。喬熳汐點頭要沈默坐下,幾乎是用哄妹妹的語氣哄著弟弟,“吃點東西吧,你禹落哥做了幾道清淡的小菜,嚐嚐喜不喜歡。”沈默哦了一聲,今天,哥哥打電話過來,非常輕易的判斷出自己心情不好,詢問無果就很自然的打了電話問何胥,回家之後就說要替自己出氣,其實,出不出氣又有什麼意思呢,哥哥畢竟還是想幫秋的吧。沈默笑了笑,對秋瑀宸,太多情緒連自己都難以把握究竟什麼是主流,其實,不是氣你自以為是,你若不自以為是就不是秋瑀宸了,也不是氣你犧牲我去顧全大局,畢竟,非璟煜是隊長,如果一回來就被一擁而上批判,他以後還怎麼帶人,更不是氣你要我公開檢查,這是球隊的傳統了,哥當年都沒有破例,更不用說我。可是,為什麼你可以那麼安然的坐在臺下,為什麼你可以那麼理所當然的認為什麼都是為我好,為什麼你為我做了什麼付出了多少要一個旁觀者以打抱不平的姿態告訴我,為什麼你每一次傷害之後都可以比我還無辜比我還可憐比我還小心翼翼比我還更像受害者。只一個轉身,馬上就從教練變成情人,只一個轉身,馬上就深情款款歉意紛紛,只一個轉身,你就知道你錯了你傷害我了你不該這麼做了,秋,既然你可以覺悟的這麼快,為什麼當時卻還能那麼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