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璟煜原本都不想說什麼了，可靠在哥哥溫暖的懷抱裡，又被他這額外的一下敲得這麼疼，頓時就委屈起來。秋瑀宸看他波斯貓似的眼睛，那一汪琥珀一潭冰藍霧濛濛的，就像被大雨打溼了皮毛又被搶走了毛線球的小動物，秋瑀宸輕輕揉揉他腦袋，柔聲哄他，“委屈你了。”非璟煜不說話，也不是慪氣，就是賴著，秋瑀宸也由著他。非璟煜靠了一會，就又重新推開哥哥，一臉認真，“代寫檢查的事，我答應哥認罰的。”秋瑀宸笑了，“急什麼？”話雖這樣說，卻是撥通了書房的電話，果然，何胥早都到了，一個人在裡面面壁思過，秋瑀宸的命令相當言簡意賅，“過來。”非璟煜明顯不服，“這個不關師兄的事。”秋瑀宸也不慣他，“我問你話了嗎？”非璟煜頂嘴道，“不管怎麼樣，檢查的事和師兄沒關係。”秋瑀宸沒理他，專心等著何胥進來。他才一進門，非璟煜就覺得自己師兄腦袋有問題，他手裡拿著的，赫然是今天中午被哥哥特意放在桌上的《檢查》。何胥的精神還算不錯，只是頭髮明顯被汗水濡溼了。秋瑀宸順手將他手中的《檢查》接過來，竟發現是兩份。何胥站得筆直，“對不起，時間有些倉促，大概不夠好。”秋瑀宸約略翻了下，有一千字的樣子，是替非璟煜捉刀代筆和訓練成績沒達到教練要求的檢查，秋瑀宸瞥了他一眼，重頭開始看，一字一字，看得更認真了。何胥定定站著，非璟煜覺得，他的師兄有一種足以承擔一切的氣場，秋瑀宸翻完了最後一頁紙，這才道，“代筆的事，你是他師兄，縱著他，是你的本分，我不會為這個罰你。”“是。”“至於——訓練的事，我只能說，你努力了，結果雖然不盡如人意，也沒什麼可以指責的。”“可是，何胥最近的成績一直沒有明顯的進步，提高的幅度，甚至比隊裡的很多人還要小。”他顯然是不容易原諒自己的人。秋瑀宸也沒看他，手底下隨意翻著他《檢查》，“平臺期是任何人都不可避免的，確實，比我想象的長了些——”他說到這裡，卻突然望向非璟煜，“那邊牆角抻抻筋去。”非璟煜沒想到哥哥居然這麼兇，剛打完也不叫休息還要罰，可師兄到底在這裡，他也不敢太犟的，一個人去了那邊牆角，用雙手扶著肘關節將雙臂抱在一起，雙腿併攏拔直用雙臂去夠地板，整個臀腿的肌肉全被拉伸開來，才一俯身，剛才的傷就撕裂一般的疼起來。何胥一看非璟煜樣子，就知道藤杖捱得不輕，打成這樣還要這麼折騰，如今不知疼成什麼樣子，小聲求道，“教練，小非他——”秋瑀宸隨意瞟了他一眼，何胥終於沒有再說下去，只是低下頭，秋瑀宸繼續道，“你的成績，還算是穩定的。就算比我預計的慢一些，也不必太急了，訓練的事，藤杖是打不出來的。”“是。”儘管是不太過分的話，可何胥依然紅了臉。秋瑀宸知他臉皮薄，而且他一向懂事，除了剛開始訓誡的那些天，自己也很少真的對他動家法的，因此，對於藤杖，他並不像非璟煜一樣習慣，秋瑀宸將他自己的檢查交給他，手裡捏著的，是他替非璟煜寫得一份。“這個，我不打算追究你，可是他，再不管管，恐怕，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何胥還想再勸，可想到教練脾氣，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沒用的，只是垂手恭立。秋瑀宸抬眼看他，“你是他師兄，你說，該怎麼處置？”何胥早都有預感，可這麼被問出來，究竟是很難啟齒的，非璟煜臀上傷得很重，這麼撐著究竟是堅持不了太長時間，抱在一起的手臂已經碰不到地面了。秋瑀宸回頭狠狠呵斥他，“膝蓋不許打彎，肘關節貼地上，你是又想練柔術了？”非璟煜不敢說話，只能強迫自己做得更標準，秋瑀宸回過頭，何胥連忙將目光從非璟煜那邊收回來，秋瑀宸抬頭看他，“說話。”何胥習慣性的舔了下嘴唇，“我覺得，就，罰體能吧。”何胥話才說完，秋瑀宸卻是大步走向非璟煜身邊，扶住他腰向下壓得更狠些，伸腳將他兩邊的腿都向裡踢了踢，又站在他側面將他身子扶正，按著他脊背，“腿給我繃直了！我知道你疼，疼也給我受著！”說著又看何胥，“這些天你怎麼教得他，站沒站相，罰都罰不精神。”“對不起，是何胥的錯。教練走的這幾天，確實是有些鬆懈了。何胥願意受罰。”秋瑀宸只是看了他一眼，語聲淡淡的，“你做個標準動作給他看看。”“是。”何胥站在非璟煜對面，將雙腿併攏，左右手交叉抱肘，沉下腰用雙臂去夠地板，額頭貼在小腿脛骨上，整個動作既流暢又舒展，做得漂亮極了，秋瑀宸刻意叫他撐了五分鐘才對非璟煜道，“看清楚了？”非璟煜不好意思回答，只在喉間擠出了個什麼音。秋瑀宸也不計較，叫何胥道，“你起來吧。”雖然只五分鐘，可何胥一抬起頭，額上還是蒙了一層薄汗，秋瑀宸問他，“你有多久沒做過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