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千墨倒也並非不講理,“起來吧。”“是。”陸由直起了身子,在徒千墨的戒尺撥拉下轉過身來,徒千墨看他滿臉的汗,但究竟是覺得該罰,因此只道,“這兩段,再給你五分鐘,規規矩矩地背好了,咱們就開始算前幾天的欠賬。”陸由的眉毛一下就垮下來了,屁股今天好不容易才休整得好了點,剛才又捱得那麼慘,難道,還要還賬?徒千墨卻根本不理他,只道,“褲子不用提,就在這站著記吧。”“是。”陸由知道時間緊,也顧不得面子不面子了,拖著褲子在徒千墨面前站得端端的背誦,好在他記憶力一向極佳,等徒千墨說時間到的時候,也覺得差不多了。“人之事兄,不可同於事父——”陸由才背到這裡,不想卻被徒千墨打斷了。“夫有人民而後有夫婦,開始——”徒千墨重起了頭,還又再威脅一句,“這次再錯,可就不是板子了。”“是。”陸由只好重頭開始,他記性雖好,但究竟隔了一段時間,前面的倒都還能想起來,可也不知是不是打出心理陰影了,到得沛國劉璡那裡,又讀成了劉進,這次不等徒千墨說,陸由自己就伸出了手。徒千墨看了他一眼,卻是站起了身,陸由心下惴惴,想起他說的再錯就不是板子了,不知自己要慘成什麼樣,忐忑不安地站在那等著,心裡還默默想著接下來的文章。等陸由將後面的文段又順一遍,徒千墨卻是拿了一隻厚底子的棉拖鞋過來,狠狠一下,就抽在陸由屁股上,訓他道,“第一聲的璡,和你說了沒有,不長記性!”陸由低下頭,徒千墨看他一眼,“怎麼,委屈了!”“沒,沒有。”陸由臉色有些白。徒千墨倒也能看出來,“小時候捱過?”陸由點頭,“嗯。我爸他,他脾氣不好,我四歲的時候,跟我哥的朋友學抽菸,我爸追我出來,就用拖鞋底子打。”徒千墨將拖鞋扔到地上,叫他繼續背,心中卻是道,都一樣,男孩子小時候皮了,惹怒了父親,誰沒捱過幾下鞋底子。陸由的確是聰明的,再加上剛才又溫習了一遍,後面的內容小心揹著,便再沒錯。徒千墨等他背完,才要他提上褲子,陸由乖順地在徒千墨面前站著,徒千墨道,“《後娶》不用背了,明天直接背《治家》,背好了晚上去我那默寫,按第一日說的規矩。還有,背過的東西以後隨時提問,再問再不會,小心你的屁股!”“是。陸由記下了。”陸由點頭。徒千墨站起身來,“現在,我們來談談欠賬的事。你過來。”徒千墨在陸由床邊坐下,陸由在他對面站著,徒千墨看他,“還記不記得,一共,欠了多少呢?”陸由知道自己進門幾天欠賬無數,他先在腦子裡算了一遍,才小心道,“撒謊欺瞞的一百五,加上忘了充電的二十,還有,頂不好珠子的八十,應該,應該,應該是,二百五十下。”這個龐大的數字讓陸由的腦袋一下就炸開了。徒千墨笑了,“二百五十下?你倒是會佔便宜。”陸由怕了。徒千墨淡淡道,“矜坐掉下來的時候我怎麼說的?”徒千墨才一提,陸由立刻就想起來了,“您說,《家訓》默的好,十下就不罰了。”徒千墨道,“那你覺得,你的《家訓》默得好不好?”陸由如今屁股上還留著背不好書打的板子,他哪敢說好,因此只是委委屈屈地埋下頭,“不好。”徒千墨道,“我記得我說過,你《家訓》若是寫得好,不僅這十下不罰你,連入門的十記收心香板,也許你先欠著等傷好了再還。不過,你既寫的不好——”陸由乖了,“陸由該罰二百七十下。”徒千墨站起身,“那也不必。二百六十,那十下香板子,我還是許你欠著。”“謝謝老師。”陸由頭埋得更低了。“二百六,你就算是每天挨十下,這些日子不再欠別的,也要還將近一個月。但是,每天挨十下,恐怕還等不到你還完債,就該進醫院了。”徒千墨道。陸由低著頭,也不明白他說這些是為什麼。“所以,我許你用體能換。二百六,留下說謊欺瞞的一百五幫你長記性,還剩一百一十下,我給你個公式,俯臥撐仰臥起坐每一百個抵兩下,深蹲和兩頭起每一百個抵一下,蛙跳和鴨子步,一千米抵兩下,跑步五千米,可以換一下,其他的,咱們再算。”徒千墨道。陸由心裡盤算著,每天早晚各跑一個一萬米的話,就等於四下,再加俯臥撐仰臥起坐深蹲兩頭起各一百個,六下加前面的四下,就有十下了。最討厭走鴨子步和蛙跳,這個可以不換,那反正俯臥撐仰臥起坐都是常練的,又不費時間,每天各兩百還不成問題,就又能多還四下了,這麼想起來,體能雖然累點,但好像比捱打划得來。徒千墨像是看穿他心中所想,微笑道,“我說的這些,是附加懲罰,你來了幾天一直在捱打,好像,還沒練過體能呢。”陸由呆了,就知道,不會有這種好事。徒千墨淡淡道,“你自己說的,跟著慕斯的時候,每天至少兩個一萬米。到了我這來,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