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由沒再想下去,因為他面前已經出現了一個現在的他非常不想見到的人,surah。“surah姐。”王悉臣孩子似的吐了吐舌頭,“我這就回去了。”surah道,“還不上去?每天在這裡晃什麼。”她從來不是一個嚴厲的經紀人,只是王悉臣在她面前就像個大孩子,她也就板著臉的時候多些。“哦。”王悉臣口中答應著,卻望著陸由,“那我先走了。”陸由點點頭,又對surah鞠了一躬,“您是在忙吧,陸由不打擾了。”surah起初沒說話,等王悉臣跑出拐角又聽到電梯聲才道,“陸由!”陸由停步,卻沒有轉身,“surah姐還有事吧。”surah大步走上來,站在他身後,“我是來找你的。”陸由轉過身,“這些年,你一直在幫我,真的是,謝謝你了。”surah環顧四周,“我們要在這個地方說話嗎?難道你已經被慕斯整治地連智商都沒有了。”陸由別過頭,“不用了。真的謝謝你幫我。我還有幾個舞步沒練熟,慕老師來了真的會罰死我的。我先走了。”“徒千墨找你!”surah看他匆匆忙忙地向前走,完全不再是一年前那種硬氣地甚至帶著些擰巴的意氣風發的樣子。她想,現在任何交涉都沒有用,而且,她這樣的經紀人本來是不該和陸由這種沒出道的練習生有交集的。既然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就直入主題好了。“什麼?”陸由一驚。“徒千墨找你。”surah重複一遍。陸由緊緊咬著唇,“謝謝你。”surah卻是笑了,笑容帶著幾分譏誚,“我哪有那麼大的面子!這次,不是我幫的你,你也不必領我的情。”陸由低下了頭。surah淡淡道,“陸由,你好像不是一個這麼愛低頭的人。”陸由沒有說話,自從三個月前自以為是的衝撞了徒千墨之後,不止沒有達到預期目的,甚至招到了慕斯,他每天輪番換著花樣的羞辱自己,真是被折磨得一點鋒芒也不敢有了。也正因為他沒有抬頭,是以根本看不到surah嘲弄的表情,“不管你心裡又在打什麼主意,陸由,娛樂圈不是這麼好混的,比你有心機有手腕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慕董也不是一個什麼好靠山,你以為搭上了他就真的可以一步登天了嗎?”陸由現在的表情就像是一塊大餅被人從中間搗了一拳,surah轉過身,只丟下一句話,“徒千墨找了你一早上,卡狄還沒有誰敢讓他等過,好自為之。”十七、初對…擺在徒千墨面前的,是一枝毛筆。筆的材質很特別,不是什麼狼毫羊毫,甚至也不是所謂的胎毛筆,筆頭絕不柔軟的部分,純黑色,是,陸由的頭髮。自從沒收了陸由的頭髮,他就在想,用一個什麼樣的方法來把那束美麗的髮絲存起來。他是一個唯美主義者,對於一切的美好事物,都不抗拒。只是這束頭髮的主人太讓人失望了而已。他本以為,能被慕節周挑中的人好歹還會有一點腦子,沒想到,根本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當他從監控器裡看到那個收拾得齊齊整整的少年的時候,他笑了。出乎他意料的,陸由並沒有像其他任何被他欽點受寵若驚的人一樣走到門口的時候因為緊張而下意識地平平衣角理理頭髮,他的樣子看起來很坦然。顯然是一個懂得提前做好一切準備同樣也對一切充滿自信的人。看來,還不是那麼無可救藥,甚至帶著些愉快的,徒千墨按下了開門按鈕。他的辦公室是獨立的套間,陸由在外間裡沒看到他,走進來的時候,自然就敲了內間的門。“進。”他沒有說請進,請這個字,他一向很少說。徒千墨在監控器裡清楚地看到陸由是用紙巾墊著手握住門鎖開了門,而後又將紙巾疊整齊放在衣服口袋裡。是個做過功課的人,徒千墨想。卡狄的徒總監潔癖太嚴重,因為手上的汗印留在遞給他的資料夾上,他曾經解僱了三位秘書。“徒總監。”陸由深深鞠了個躬,站在最能讓徒千墨覺得自己被敬畏的位置。不太遠,不會顯得自己很畏縮,不太近,不會讓他覺得被冒犯了安全距離。“你過來。”徒千墨是個喜歡直接的人。“是。”陸由抬腳的高度,邁步的幅度都很謹慎,戰戰兢兢,小心翼翼。他想,自己的表現,應該算——還好。孟曈曚就是這麼走路的,不是練舞的人壓腿抻筋逼出來的廉價氣質,也不是練武的人挺胸抬頭做出來的空虛功夫,如果真的要形容,是一種類似於豹的氣息,若尋一個成語,現成的找不出,有八分貼切的,氣宇軒昂。孟曈曚大概真的是一個內心很強大的人,而他的成就與信仰完全襯得起他的修為,一舉一動都是從容優雅,氣度高華。他出席金勳頒獎禮的影片,陸由一遍又一遍地慢放,從頭到尾仔細研究過不下五十遍,終於也不過學個八分相似而已。他相信,孟曈曚的一舉手一投足,沒有誰會比他更瞭解,也相信,即使徒千墨,也不能說出一個錯來。和卡狄簽下八年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