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悉臣沒有話了。“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幫她了。”陸由道。王悉臣撇撇嘴,“你這句話說了很多次了。”陸由抿了抿唇。他去找的,是慕禪。“禪少。”慕禪接到電話的時間是晚上十點半。“小由,有什麼事嗎?”慕禪的聲音聽得出很愉快。明天就是圖騰魁首喬熳汐的生辰,他今天本來打算早些睡的。陸由沒有什麼猶豫,這是他最後一分希望,“禪少,我知道,自己不該打擾您——只是,您能不能,借點錢給我。”慕禪呆住了。他本以為陸由至少會鋪墊一下,是以,他只笑了笑,“多少呢?”陸由也不敢多要的,“一,一萬,八千,可以嗎?”“一萬八千?”慕禪還開了個並不好笑的玩笑。陸由有些尷尬,沒說話。慕禪隔了半晌才道,“我考慮一下,明天中午給你答覆。”陸由很禮貌地道謝,而後,繼續掃他的廁所,等大家都睡了之後再去做每天雷打不動的計劃書。原本,孫引弟借錢的事,陸由能投靠的不多,他有可能會問問劉頡或者趙濮陽的,只是不知為什麼,他自己,是那麼深的抗拒著這兩個人,甚至,抗拒到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程度,是以,他並沒有去麻煩其中的任何一個,只是默默想,該多做點活了,挪用的徒老師的那筆錢,悉臣手上的債,都是要還的。不幸的人有著五花八門的不幸,幸福的人的幸福也各不相同。對於一直被當做慕家隱形人的慕斯而言,可能這一次露臉的機會,便是非常的恩寵了。慕家和圖騰有交情,是以,慕禪帶著慕休老爺子的問候和這個初歷人事的弟弟來拜望喬熳汐的時候還是非常早的。大家一番客氣,便也就各自隨便。拜壽的很多,基本上往來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多親近也沒有什麼壞處。慕禪正用最優雅的手勢持著酒杯與人笑談,就聽到那邊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雲飛給喬伯伯磕頭了。”慕禪回頭一看,卻正見到一個穿得整整齊齊的男生正站起來,而剛才才打過招呼的恆河秋總正微笑著向那少年招手,面上的笑容是無論多冷硬堅毅的線條都掩不去的溫柔。慕禪看著那少年像個小孩子一樣的拱進秋總懷裡,當即對慕斯遞了個眼色,慕斯小聲道,“他就是,褚雲飛?”慕禪點頭。他就是褚雲飛,據說,有可能是陸氏,秋氏,沈氏三大集團的聯合繼承人。慕斯心道,世家果然虛偽,早都聽說褚雲飛與喬家不和,可是喬熳汐生日,還不是巴巴地趕來叩頭拜壽,只是,他再一轉頭時,卻早已找不到褚雲飛了。慕禪也笑,這位秋小少爺據說風流成性,沒有一天是沒有新聞的,看來,他也只是被老爸抓壯丁來拜壽,如今,不知道溜去哪裡了。“喂,我來給你爸拜壽了啊。”褚雲飛打著呵欠對一個同樣挺拔的男孩子道。那男孩抬起頭,“嗯,謝謝你啊。”他的眼睛亮閃閃的,像是有小小的感動化在裡邊。褚雲飛隨便晃晃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那,我走了啊。”“雲飛,你不留下來吃飯嗎?我父親昨晚忙了一夜燉地——”那男孩像是想留住褚雲飛的樣子,他父親是五十年來最強的殺手,據說,醫術和廚藝更強,只是,一切太過夢幻,實在要說出各樣排名,就像一個笑話了。“不用了,我去隨便找點吃的,你留著當乖寶寶吧。”褚雲飛說完就走了,只留下那男孩子一個人呆在那裡。慕禪和慕斯兩兄弟也沒有留下來用飯,他們在看起來很輝煌又不失格調的會場裡略留了留便告辭離開了,去停車場提車的時候,卻又一次見到褚雲飛。這一次的褚雲飛一點也不神氣了,正低著頭彷彿在挨訓的樣子,慕禪一閃身開了車門,慕斯也上了車,回頭再看時,褚雲飛的頭更低了,他對面站著的,是一個即使側影也絕對讓人壓迫感極強的人。慕禪道,“這個人,就是秋家的大少爺,遲慕瑀。”慕斯一呆,那麼強的氣場,隔了很遠卻還是讓他準確地感覺到了一種令人仰視的堅毅果決不可違抗,沒想到這個人的歲數竟然比自己還小。慕禪笑了,“名門世家,自是卓爾不群。褚雲飛怕這個哥哥,可是有傳說的。”慕斯低下了頭,是不是凡是大家族,弟弟都要怕哥哥的。他至今還記得褚雲飛和他那一對拉風的爸爸父親一起接受專訪,一向以知性著稱的主持人面對三大英俊多金男主角終於問出了個很沒水準的八卦問題,“三天前有記者拍到您和鍾爵新晉影后常瑋一起去xx吃飯——”主持人的話還沒說完,褚雲飛就偏過頭來用求助的眼神望著他父親,恆河秋總順勢揉揉兒子的頭,“他哥哥在下面坐著,這個問題,不問了吧。”褚雲飛向臺下看了一眼,攝像師很配合得給了這位遲慕瑀大少爺一個鏡頭,那時候的他正襟危坐,通身散發出一種端嚴的味道來,褚雲飛俏皮地對女主持人眨了眨眼睛,“這個問題,容後再議。”女主持笑道,“秋小少爺這麼怕哥哥啊。”一向以言論大膽出位聞名的褚雲飛居然重重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