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寫一個乖孩子,不算長~同一片星光(3)小業子說了要師兄罰他,陳竺輕輕點點頭,單手拿著書,“跟我過來吧。”小孩兒惴惴地跟在師兄身後,走了不遠就到了休息室。這是王致和陳竺的地方,平時基本上沒有人敢過來。常靜業看師兄推開了門,將書順手插進放滿了獎盃的壁櫃頂層,隨意拉了一張椅子坐下,自己乖乖站在他身側,低著頭,不說話。窗外,是空蕩蕩的球場,所有人都走光了。陳竺靜靜看他,“昨天才過了生日,今天就要罰你,委屈嗎?”小孩兒想了一會兒,搖頭。上個月剛辦了畫展,很成功,尤其是那幅《黎明中的母親》還拍出了很高的價格,師兄那時候還很高興的。陳竺微微側了側身子,拉開抽屜,拿出厚厚的一摞速寫,“這是你這一週交給我的功課,我已經整理過了”,他順手遞過去,“自己看,問題在哪裡?”常靜業端端正正地站著,恭恭敬敬地雙手接過,一頁一頁翻著自己的速寫,二十二幅,順序已經被打亂了。陳竺只是坐在桌邊翻開自己的讀書筆記,把今天閱讀的心得記下來。大概五六分鐘,他寫了四個問題的時候,感覺到常靜業看完了。他停下筆,將自己的讀書筆記收起來,專注地看著師弟。小業子用拇指和四指用反扣的手勢捏著那一摞速寫,放在小腹前,特別謙遜的樣子,聲音不大,卻吐字清楚,“我最近不夠認真,畫得都比較敷衍。尤其是,最上面的那三幅,有些完成任務的意思。”陳竺微微皺了皺眉,右手放在桌上,手指在桌面輕輕叩了一下。小業子的心跳立刻就漏了一拍,握著速寫紙的指腹不自覺地用了力,“觀察得不夠仔細,也不夠到位——”陳竺輕輕搖了搖頭,常靜業立刻就覺得比被狠狠揍一頓還難過。陳竺伸了手,常靜業乖乖把那厚厚的一摞速寫紙都交給他,陳竺將畫紙放在桌上,順手就拍了小孩兒屁股一巴掌,略帶責備地道,“以後不要跟我說這些大而無當得東西。”說著,就拿起了桌上的鉛筆,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到小業子脹紅的臉,用鉛筆的末端點了點最上面的那幅天竺葵,“你上上個星期交給我的那幅是才插的穗——”他說著就用沒有削開的筆端圈了圈葉片的位置,“這裡只有三枚葉子。”說著,就隨手抽了一張新紙,“葉片的形態是——”他說著就將那三枚葉片迅速地畫出來。畫完之後,重新點著常靜業的畫,“天竺葵是長得很快的,你今天又多畫出兩片葉子來——”他將自己畫得那張紙拉過來,比對給師弟看,“你覺得這一片是怎麼長到這個位置的?”他話還沒問完,小業子的耳朵就燒了起來,上個星期那一幅,是臨時趕出來的。這個星期,胡亂瞟了一眼,憑著記憶就開始畫了。陳竺說完了這一張,就拿起來放到旁邊,第二幅是一幅人物,陳竺用鉛筆虛指了下日期,“我沒有記錯的話,上個星期三下雨了,這個人為什麼會戴太陽眼鏡?”他問完,根本不等常靜業回答,迅速翻到下一張,圈起腳踏車前閘的地方,“彎道緊急剎車,捏得是後閘,這一點你注意到了,很好。那我問你——”他依然用筆端圈了下腳踏車衡量上的字母,“這個牌子的車、這個型號,後閘是左手還是右手?”常靜業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陳竺將這一幅也放在手邊,輕輕點了下一張,“問題都在哪裡?自己說。”於是,常靜業恭恭敬敬地站在桌邊,把每一幅畫的毛病都說了一遍,有說得不到位的,陳竺一一指出來。小業子的聲音越來越小,每翻一幅畫,就好像把自己的不認真又放錄影帶似的播了一遍,而且,是一幀一幀地慢放,說到最後兩張,他已經丟臉到實在不敢站在這兒了。仔細看著自己的畫,想著還有哪裡不好,就聽師兄道,“這兩張,算是這一週的功課裡,差強人意的。”他說了這一句,便看著常靜業,“阿靜,每天三張速寫,你交了二十二張,如果只有兩張算是用心,何必多畫一幅敷衍我?”他一句話說完,常靜業羞得不知藏到哪裡去,只垂下了脖子,兩隻耳朵像小兔子似的豎起來,好一會兒,才小聲道,“我知錯了。”陳竺看他樣子也知道他是真的知錯了,伸手就從抽屜裡抽了一把尺子出來,合上抽屜,站起身來,“幾下,自己說。”======畫畫方面的問題,謝謝小白給的專業意見,謝謝!同一片星光(4)陳竺看他樣子也知道他是真的知錯了,伸手就從抽屜裡抽了一把尺子出來,合上抽屜,站起身來,“幾下,自己說。”常靜業咬著唇,想了好一會兒,陳竺也不說話,靜靜看著他,半晌,聽到他小兔子一般地聲音,“二十。”陳竺看他的目光瞬間深邃了許多,小孩兒被看得更低下了頭,怯生生地靜等著,正自忐忑,聽到師兄略帶責備的聲音,“我什麼時候罰過你二十了。”常靜業的指腹貼著褲縫,只來回用牙齒磨著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