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說也有十幾個。這大概就是這群二世祖的新玩法了,取了個噁心至極的名字,叫“襠球童”。徐孝標在外圍的場子也這麼拾掇過小球員的,可惜,除了兩個特別懦弱的,其他的也沒人買他的賬。這個俱樂部裡,大家都是師兄弟這樣胡亂稱呼的,年紀大的教訓年紀小的幾句,踹兩腳,罰個蹲號什麼的,誰也不會放在心上。這麼玩兒,就是侮辱人了。顧秦隨便揀了一個球打算走,他一秒也不想和這群人渣待下去。這時,卻聽到苟俊傑笑道,“顧家的小子,撿什麼啊,哥給你個新的。”顧秦沒有說話,苟俊傑用球拍一敲徐孝標屁股,“沒眼色,給放一個,快!”徐孝標在小隊員的場子那裡一向以老大自居,王致懶得理外圍的事,也給他這個面子,他是作威作福慣了的,哪丟過這份兒人。一聽苟俊傑拿他取樂,反倒並緊了腿。苟俊傑原就是個鬧慣了的,索性用拍杆戳了戳他屁股,“呦,還捨不得吐出來了。”他的調笑帶著顏色,場子裡的人都笑了。顧秦站在那裡,眉頭都蹙起來了,他不欲理這些人,正要走,卻聽到一聲淡淡的嗤笑。聲音極輕,可剛才鬨笑著的球場卻立刻靜下來。顧秦抬頭,這才看到一邊躺椅上,王致伸了個懶腰,單腳踩地坐了起來,神色淡淡的。苟俊傑嚇了一跳,一腳踹在徐孝標腿上,徐孝標幾乎被他踹倒,兩條腿卻依然並得緊緊的,苟俊傑壓低了聲音叱道,“快點!使喚不了你?”徐孝標被嚇了一跳,連忙站穩了,兩腿一鬆,苟俊傑道,“仔細著點兒,就要倆,其他的不能掉。”徐孝標趕緊松腿,又迅速夾住,苟俊傑看顧秦,“兩個夠了嗎?”話還沒問完,王致卻突然一提拍子,擊出兩個球來,一個打在苟俊傑手腕上,擊落了他手裡的兩個球,一個直接飛向顧秦,顧秦一揚拍子,接住了,輕輕點了個頭,算是道謝,飛快地走了。苟俊傑被王致那一球抽得手都紅了,卻也沒放在心上,反是看著顧秦道,“還有點本事。”王致等顧秦出去了,才冷冷掃了苟俊傑一眼,“玩夠了嗎?”苟俊傑一腳踹在徐孝標兩腿當間,徐孝標一慌,夾著的那十幾個球全掉了下來,嚇得臉一白。苟俊傑提腳像是又要踢,陳竺卻從另一側走過來,順手拍了下徐孝標肩膀,“你出去吧。”王致將拍子拋了出去,立刻有人接住,他重新在躺椅上坐下,卻是留了一個人的位置,懶洋洋看陳竺,“回來了?”陳竺走到他身邊坐下,第一句話就道,“昨天滿月宴上送出來的,取了個祥字。”王致笑了,眼前再次浮現剛才那小孩兒蹙眉的樣子。祥——繼室所出,也算是嫡子了,竟然不是春字頭的字,顧振雲的心倒也不是偏得太厲害嘛。劉丙成道,“二哥放心了?”王致只是道,“跟那個姓徐的小子說一聲,觀摩賽,可以開始打了。”番外一原來遇見你(3)那一年,王致親自打了觀摩賽。作為俱樂部的福利,觀摩賽的開放日是允許所有的隊員看比賽的,陳竺,劉丙成,這些很厲害的師兄都會親自上場,可是,王致已經兩年沒上了。陳竺和邵誼偉壓軸出場之後,王致居然從他的躺椅上坐了起來。然後,在兩百多球員們的睽睽眾目下,脫掉了外套。反手執拍,手持苗刀一般的姿勢挑釁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教練,酣暢淋漓地打了兩個21:7賽後,彭嘉偉笑道,“一點面子都不給啊。”王致的目光卻看向不明焦點的遠處。顧秦覺得,很奇怪。因為王致今天打的太精準,他一向是飛揚恣肆的打法,每一顆球擊出去都是一句捨我其誰,今天雖然依舊氣貫長虹,但卻無故帶著一種教科書式的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