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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衣輕幕離微動,商衾寒用手背擦掉唇角的血,想撿剛才被赫連傒撞掉的槍,撿了好幾次,震裂的虎口卻握不起來。楚衣輕不再看他,伸手就要提撾,商衾寒又叫一聲,“昭列!”楚衣輕蹙眉,商衾寒終於握住了槍,卻再沒有氣力站起來,一步一步,爬到楚衣輕近前,突然舉槍,用盡全身的力氣,扎入赫連傒肺葉,血,濺了他滿頭滿臉,比殘陽還紅。楚衣輕一笑,也是。手刃北狄顛連可汗,這份榮耀,是該留給姓商的。商衾寒卻是抬頭,笑了,“我殺他,小晉不會恨你。”楚衣輕陡然一顫,連忙跪下身子,手還沒有搭上他脈,商衾寒卻突然一把扯下了他面上幕離,“告訴渙兒,別殺晉樞機,還有,做個好皇帝。”楚衣輕大慟,握住他手,商衾寒緩緩倒在他懷裡,“昭列,你真好看,真——的。”……十月十五,十里坡大戰,梁軍紫微陣被破。商從渙率眾退守釜同城。十月十七,晉樞機架雲梯車,火儺炮攻城,連攻十日不下。十月十八,西成徵東大元帥沈棲閒,破梁西境。緝熙谷四公子景衫薄星夜趕往盩陵馳援,於陣前與沈棲閒割袍斷義,力戰不敵,重傷敗退,盩陵守軍節節敗退,西線退下的將士傳言,沈棲閒手中有大梁西境的佈防圖。同時,靖王軍舊部中有人出首,稱佈防圖出於鈞天王府。十月十九,晉樞機再攻釜同城,商從渙借地利之便,一日之內打退三次進攻,當夜三更,一支奇兵自京城從北背襲釜同,領兵之人,一人臏腳,一人目盲。十月二十,釜同城破,商從渙,不知所蹤。同日,晉樞機拔營,直奔京城。十一月初一,京城留守官員開城門迎晉樞機入城,原大梁天昭帝商承弼身邊蒼朮“師兄,吃了再算。”景衫薄扛著一條破鐵棍將一卷荷葉包傾在櫃上。“你先洗。”衛衿冷在賬本上寫下最後一個數,將毛筆擱在筆擱上。起身將那一包荷葉放好了,有識相的小學徒連忙去後院打水。景衫薄放下那條破鐵棍,右邊的袍袖空空蕩蕩。“我去後面。”“嗯。”衛衿冷起身,還沒開啟荷葉,便笑道,“驢肉甩餅?”景衫薄嬉笑著答應了,自去洗手。衛衿冷無奈搖頭,這孩子。“您別看這門臉小,可都是好貨。這裡的少東家原來的名頭誰都不敢提,但說一句富可敵國也不過,只如今家道中落,一些玩意,只賣老主顧。”中人殷勤地引著客人。夥計知道又有大主顧上門,衛衿冷卻怕景衫薄又不好好洗手,自跟進去了。老夥計忙上前招呼。來人金冠玉帶,錦袍風流,寶刀繡袋,燁然若神。除了中人,身邊緊跟的竟有七八個,個個氣宇非凡,不比尋常。老夥計的眼是金粉世界裡熬出來的,只一眼,就知道這人貴氣非凡,更多了幾分小心。不敢十分推介,只殷勤聽著吩咐。那公子的眼光只在店上幾件老物件上瞭了瞭,老夥計知道,這位真是識貨的主,他隨意點選了幾件,看著不招眼,卻都是頂頂難得的。中人一面奉承,一面誇耀,那公子卻渾不在意,只道,“果然有些玩意兒。”老夥計心道,眼前這位這眼力氣派,怕不只是個膏粱,而是個王孫了。他雖老了經驗,卻不敢輕易接待這樣人物,正好小學徒出來奉茶,打了個眼色,叫去請衛家的老家人。那公子閒閒站在賬臺,手指著那一大包荷葉,“驢肉的?”夥計連忙告罪,前去收拾,那公子卻突然頓步,拿起了桌上那枝筆,定定住在臺邊。此時,老家人正從院裡進來,兩廂一照面,神氣像蒙了一層舊帳子,只生意人和氣生財,臉上還有笑影,“貴人,對不住,煩您貴足挪步,小店打烊了。”那公子一愣,細瞧眼前老人,卻不知從何處見過。中人先作了急,“老掌櫃,你知不知道,這位沈公子——”那公子一抬手,不讓中人再說,“老人家,我想買這支筆。”“對不住,小店打烊了。”老家人面上帶笑,只語聲堅決。那公子一陣訕訕,終於放下了筆,“叨擾。”說著點了點頭。他身後長隨立馬到老夥計面前,一疊銀票,遞過來,“剛才那幾樣,仔細著。”老夥計結舌,“還沒說價呢。”那長隨相當果斷,不像下人,倒像軍人,“不必。”“開門做買賣,有市就有價,又如何能不算。”衛衿冷此時已挑了簾子從院裡出來,示意小學徒去算賬。那錦衣公子見到衛衿冷,竟像是七魂懾去了六魂半,中人做得是穿針引線的活,吃得是買賣雙方的飯,察言觀色本事一流,往日親見到衛衿冷,定是要上前趨奉的,此時見此情景,竟是什麼都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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