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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衾寒接了湯碗,飲了一口,看他,“你也喝。等你二師叔回來,再讓他給你把把脈,燉些藥膳,多補補身子。”風行口上答應著,卻想到父親受傷這些時日,二師叔向來不假辭色,再加上朝上參臨淵王的摺子漫如潮水,晉樞機之心,路人皆知,父親是大梁柱國,與他早晚一戰,爹是絕對不會輸的,只不過等贏了,縱然不殺他,恐怕二師叔也更不會原諒父親了。楚衣輕在給晉樞機治傷,在他照顧受傷的商衾寒日子裡,晉樞機的病情也在不斷加重著。渾身有傷的人,冬難過,夏難過,春夏之交最難過。有一日晉樞機起得格外遲,為了不耽誤校場演武,竟沒有整理床鋪,赫連傒自去收拾,卻在枕頭上發現了一灘血跡。去城裡請了兩個頭髮鬍子花白的老大夫,好言好語地騙來,晉樞機沒拗過他,任憑把了脈,兩個老大夫都一臉病入膏肓狀,搖頭不語。赫連傒提著炭鉗子逼問——沒錯,五月的天,風行已經貪涼想吃冰碗,晉樞機這裡還燒著炭,名動天下的臨淵王只是一笑,“放他們下山去,我哥哥說了,還有十年好活。”兩個老頭子面色灰敗,竟連這一句也不敢附和,赫連傒握著炭鉗,疼得像把心在爐上煎。那一日,就送了信,叫楚衣輕一定要回來,楚衣輕回來,甚至沒搭脈,只看一眼晉樞機臉色,便刷刷刷寫了方子。赫連傒逼問雲澤,雲澤扇著藥爐子,好半天,才說了一句聽天由命吧。赫連傒重抄了藥方,街上到處找郎中打問,人人都說,是侵了心肺了,壽數,全在天,不在人。只一個雲遊的郎中,說到這全是心病,還需心藥醫,赫連傒問,若是心事了了,心病是不是能好,那遊方郎中高深莫測地說了一句,“謀事在人。”於是,北狄的大軍連夜到了大江邊上。這一次,朝野沸騰,吵起來的,不止是御史了。沈棲閒向衛衿冷辭行。“木頭,我哥召我回去。”沈棲閒將鑰匙留在案上,“這是進補的藥材,夠吃到明年的了,你別心疼。也,也別再舍了去。尋常能用的,我又叫人採辦了些,這房裡的,是單給你的。”這些日子,衛衿冷施粥舍藥,自己卻連藥膳都不怎麼吃了。衛衿冷也知道他定要回去的,狄人渡江,眼看大梁與北狄必有一戰,玄安帝自然是不放心唯一的親弟弟在大梁了。更何況,沈西雲這麼胸有城府的皇帝,恐怕也想收一收漁翁之利的。他停下了算盤珠子,低頭,“好。”說了一個字,彷彿又覺得太冷淡些,想到沈棲閒這些日子陪著他沒日沒夜地賑災,打點錢莊,才好容易將前一陣晉通錢的風潮避過去,如今要走了,還惦記著為他準備一切,到底自己太冷漠了,又加了一句,“你路上保重。”雖然早知道他並不會留,但聽他能多說這一句話,沈棲閒已是很高興了,當下保證到,“放心,我一定會勸我皇兄的。我皇兄一向與大師兄交好,他也不是趁人之危的人,一定不會做趁火打劫的事,讓百姓受苦的。更何況,我大成富庶,我皇兄又不好大喜功,大梁絕不會腹背受敵的。”衛衿冷笑笑,明知道打仗的事情,莫說他一個閒散王爺,就是沈西雲也未必做得了主,但聽他保證,還是胸中暖融融的,極為真誠地道,“果真如此,我便要多謝你。大梁百姓也一定不忘玄安帝的仁德。”衛衿冷聽他如此鄭重,一向厚臉皮的人倒不好意思起來,笑道,“都是自家人,你又客氣什麼。”衛衿冷輕輕點頭,問他什麼時候回去,沈棲閒本想說今日就走,但聽他語中隱有不捨之意,不由道,“明天。”說了明天,又後悔起來,“你明天要盤賬,不必送我。”沈棲閒點點頭,正要說什麼,卻又有夥計說道衛老爺子急叫他回去,想是北狄進兵之事,這位精明的老爺子又見到商機來,於是,沈棲閒也不打擾,自去收拾行裝。當天晚上,衛衿冷都在衛家本家,沈棲閒也不是小兒女,知道他忙,便當即留書自行,卻不想走到城門口,衛衿冷居然打馬出來。他一生不曾當街縱馬,即使今日,還是繞得小路,沈棲閒在城門口見到他,見他滿面風塵,衣裳還是昨天那件,不禁心熱起來。衛衿冷依然是一臉的嚴肅,像張石頭餅似的,直直站在那裡,沈棲閒待要說兩句,他卻是在胸膛裡拿出一大油紙包的點心來,“米家的炒貨,你路上少吃些,當心上火。”說了這一句,那張石頭餅似的臉竟像是突然有了血色,一句也不等沈棲閒回他,一反身,大踏步地走了。他的馬跟在身後,一步一個腳印,竟是和主人一樣的踏實。沈棲閒開啟油紙包來,裡面有香花生,葵花籽,糖炒栗子,全是他愛吃的,甚至另一小包裡,還有炊餅和牛肉,餅、肉都是熱乎的,一看就是一大早趕去買的。炒貨沒那麼早開,想是昨個晚上就備好了,沈棲閒重新將油紙抱起來,美滋滋地上了馬車,卻不知道一出城門,從此,就是兩個世界。“皇上,狄寇屯兵大散關,陳師江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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