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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棲閒細細看他,他的手指並不是非常長,但是很有力,面板是可以讓人一看就覺得健康的古銅色,而且有一種很沉毅的味道。尤其是低著頭做事情的時候,哪怕沒有任何時間和精力顧及其他,也讓人覺得,他就像是發著光一樣。沈棲閒想到自己小時候皇兄講得一個故事。從前有一個打漁的漁夫,他每天都是衣衫襤褸,低頭哈腰的,甚至有時候會讓人覺得有些低賤和猥瑣。偶爾有一次,皇兄看到他打魚,他就站在那艘很破舊,似乎馬上就要被風浪掀翻的漁船裡,張開網,就是那一瞬間,一個總是彎腰駝背的人卻突然間變得頂天立地。皇兄那時候說,“閒兒,你要記住。我們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要做一個什麼樣的人,但是我們可以確定的是,自己能夠用什麼樣的態度做事。”沈棲閒有些感慨,如果皇兄有機會見到木頭,他一定會說,這是一個時時刻刻都在發光的人吧。因為他做每件事的態度都那麼專注。衛衿冷終於合上了賬本,一點一點地嚥下了口裡的冰糖葫蘆,抬頭看他,卻見他另一手拿著的那一串動都沒動,“你怎麼不吃。”沈棲閒笑了,“小夜愛吃甜的。”衛衿冷點點頭,“他一早不知去哪裡了。”沈棲閒笑,“被你的板子打得足足趴了十天,又禁足抄了十天書,總算是能出去了,肯定要四處走走。”衛衿冷在喉間應了一聲,“他快回來了。”沈棲閒看著透過窗戶的日漸紅暖的晚霞,黃昏的陽光總是有一種別樣的生命力。就像知道了落下去要再一個輪迴才能升起,便拼命用漸漸冷下來的光暈擴散每一個可以照到的角落,“日落之前必須回家是你的門禁,他就算有膽子不回來,他的紅屁股也不敢。”衛衿冷瞪他一眼,“你不要張口閉口就說他。小夜還是個孩子,他做錯事——”“好了,我知道。”沈棲閒真是受不了他這副一本正經的樣子。衛衿冷也知道他其實是很疼小夜的,就是小夜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容易叫人想逗他。想到景衫薄被沈棲閒逗得炸毛的模樣,真的像一隻居然會伸蹄子踹人的梅花鹿,衛衿冷眼睛裡蘊滿了笑意。日頭漸漸沉下去,直到月亮爬上來,冰糖葫蘆都有些化了,景衫薄依然沒有回來,衛衿冷開始擔心了。沈棲閒道,“放心吧。他的落花劍法和歸燕鏢又不是真的只能砍花打燕子。更何況,緝熙谷的四公子——”衛衿冷搖頭,“小夜行事衝動。臨淵侯又鐵了心對付我們,小夜是最好的缺口。否則,也不會每次都找上他了。”沈棲閒道,“孩子都是要長大的。我還不是十六歲的時候就出來了。”衛衿冷眼睛裡突然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他本是個極為沉穩的人,很難露出這種帶些頑皮的生機勃勃的笑容,“是啊。不知道是誰十四歲離家出走,被大內侍衛抓回去,打得屁股開花。”沈棲閒吊兒郎當的,一點兒也不在意他取笑,“我哥打我是因為我不小心受傷了,而且,不應該瞞著他出去,又不是因為我離宮。”衛衿冷道,“玄安帝是擔心你。”他看著沈棲閒的眼睛突然有些——說不上同情,也說不上為他惋惜,就是一種,他希望能夠照顧好他,也希望如他所期待的一樣,能有一個正常的被疼愛的生活。沈棲閒看出了他目中幾乎溢位的溫柔,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樣子,“有什麼?”“沒有。”衛衿冷道。沈棲閒握住了情人的手,“是啊。好像,我很久沒有叫他哥哥了。”他甚至已忘了從什麼時候起,哥哥變成了皇兄,弟弟變成了臣弟。好像只有他叫自己閉門思過,讀書抄書的時候,才是從前那個哥哥。那次被打得可真慘,那麼重的宮杖,沈西雲從來沒打過他,也沒有緝熙谷的家法那麼——帶著一種儀式化的體貼和安全感。就是生了氣,按在條案上一通痛打,不過,大概天下所有的哥哥都一樣,打過了,看著自己可憐巴巴地窩在床上,睡也睡不著,吃也吃不香,便又心疼了。還坐在自己床前批摺子,又賞給自己一大片封地,還賜了幾個美女。沈棲閒無奈,這樣的賞賜,就像對臣弟,而不是弟弟了吧。其實,那麼多的賞賜,他最在乎的,也只是他親自端過來,看著自己喝掉的那碗粥吧。“三師兄。”景衫薄是飛進來的,站定之後還在不停喘氣。沈棲閒故意指著窗邊的月亮,“現在離日落,好像已經差不多一個時辰了。”景衫薄狠狠瞪了他一眼,可再看衛衿冷時,卻不由自主地用潭影擋住了自己屁股,衛衿冷一陣好笑,小夜真是個孩子,偏偏又生得如此峭俊容貌。他故意板著臉,“棲閒,你先出去。”沈棲閒誇張地跳起來,捂著屁股,而後就跳著跳著出去了。景衫薄知道他取笑自己待會走不動路,恨得牙癢癢。衛衿冷等沈棲閒出去才問他,“去哪兒了?”景衫薄的怕也沒有了,擔心好像瞬間都拋了出去,連眼睛都發出光來,“三師兄,鳴鴻刀出現了。”衛衿冷臉色一變。鳴鴻刀是上古時期的寶器。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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