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又是一聲呻吟,商承弼瞪著楚衣輕,“你幹什麼!”楚衣輕沒有任何回應,只是又一次捏斷了晉樞機的腿骨。“他的骨頭本來都快長好了,可是強自站起,逼得都移了位。我家公子必須要全部打斷,再重新替他接上。”雲澤解釋道。商承弼心中一痛,“全部打斷?!”雲澤點頭,“是。要不然,就算勉強扳過,以後都會跛的。”咔咔兩響,晉樞機痛得抽了過去。商承弼對楚衣輕吼道,“你輕一些!”“這是沒法子的,我家公子若是輕了,一下怎麼能斷,這樣快,他還能少受些苦。”雲澤繼續擦草藥。商承弼扶起了晉樞機身子,輕輕吻著他眼睛,“重華,我的重華。”“這個丫頭,還不殺了,留著幹什麼!”熹和夫人五指已扣在花落脖子上。“你要是想讓皇上永遠厭棄你,就殺了她吧。”於皇后冷冷道。“皇上厭不厭棄我又有什麼用,只要我哥哥還是戎幾一族的族長,我這個夫人就永遠不會變。”她的手並沒有離開花落的脖子,就在幾個時辰前,這個女子曾經也要殺她。皇后微微一笑,“你動手吧。”花落閉上了眼睛。熹和夫人一掌拍下去,卻只是打了花落一記耳光,“賤人!居然敢殺我?”“哼!”皇后冷哼一聲。“怎麼,皇后娘娘有何指教?”熹和夫人道。“你以為要殺你的是這個小丫頭嗎?”皇后端起了茶碗。“自然不是。承恩侯?燈前洗面更羅錦——我從前倒真是小瞧了他。”熹和夫人扳起了花落下頜,“這樣的姿色,他竟也捨得把你放在身邊。皇上難道就沒有對你動過一點心嗎?”於皇后輕輕推著茶沫,“你現在才是小瞧了他。”熹和夫人不答。皇后放下了茶碗,“你是美人,否則,天穆爾汗也不會死在你的肚皮上。不過,晉樞機卻不把任何美人放在心上。”熹和夫人先是面色一變,而後卻坐了下來,“還請皇后娘娘指教。”於皇后長長嘆了口氣,“咱們皇上,對這位臨淵侯,可不是後宮的心思。”“那倒是。”熹和夫人口中雖然附和,可想到商承弼與她一連三日的狎肆,也難掩得色。於皇后看到她笑容便堵著一口氣,她於家有擁立之功,她雖然也算薄有姿色,但即便是同商承弼最和諧的時候,商承弼對她也是尊重的多,寵幸的少。人人都說商承弼好色荒淫,可在她這裡,卻從來沒有過那些雲山霧罩的旖旎之情。她想到這裡,語聲便不自覺地多了幾分狠意,“若不是皇上想要你的命,王傳喜身邊的小紹子又為什麼趟這趟渾水?”熹和夫人先是握住了手,而後才抓起了案上的茶碗,“反正小紹子已經撞柱子死了,皇后娘娘想怎麼說都行了。”“你以為皇上真的迷上了你嗎?”於皇后手指扣著桌案。熹和夫人微微一笑,突然站起身圍著花落繞了一圈,“皇上有沒有迷上我,我不知道。不過,我要是把這個大膽行刺的宮女還給臨淵侯——”於皇后面無表情,“那我就恭喜夫人榮任貴妃了!”“世子——”王傳喜帶著花落進了船艙,她雖然知道此時最好不要打擾晉樞機,可看到世子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哭出來。“什麼人!”商承弼最聽不得人啼哭,見是花落,才算沒有發作。晉樞機緩緩張開了眼睛,“回去,叫雲舒替你燻些艾葉去去晦氣。折戟,有沒有受什麼罪?”花落搖了搖頭,“只有一刀,沒受什麼罪,就是臉毀了。”他們從小受訓,自然明白晉樞機此刻問話是什麼意思。晉樞機輕輕嘆了口氣,“叫人替他裝點好再走,把他的盾也一併帶走,選兩個可靠的人,送回楚國老家去。”晉樞機一陣心涼,折戟的兵刃是盾,憑他的武功,居然能被人從正面一刀斃命,不及抵擋,皇后背後的勢力,的確要人心驚。可惜,自己的腿傷了,沒有辦法親自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