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宴先覺都感覺特別奇怪。
不說怎麼突然就多了個遠房親戚,他大哥一臉嚴肅的模樣他也很看不懂。
宴先覺:“我記得咱家好像沒有那麼多親戚來著。”
宴亦安點了下頭:“但他不太一樣。”
宴先覺:“……”
行吧,飛機都上了,看宴亦安的樣子也問不出什麼了。
宴先覺閉嘴了,宴亦安鬆了口氣。
他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如果可以的話,他很希望爸媽猜錯了。
爺爺的謎語比工作更讓他心累,加上之前那個和尚突然在警局坐化,宴亦安真心覺得他家十分需要這麼一個道士的存在。
但同時他也很清楚,爸媽絕對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他們的猜測大機率是真的。
但就算是這樣,宴亦安還是帶上了宴家的醫療團隊。
兩人一下飛機,就有保鏢等在旁邊開車送他們去學校。
宴先覺:“……爸媽說的旅遊,就是來這裡走親戚嗎?”
宴亦安:“……”
宴亦安:“這個問題,你留給媽媽好不好?”
宴先覺沉默了,宴先覺翻了個白眼。
哪怕他的確覺得很奇怪,但他並不是會隨便發脾氣的性格。
尤其是對著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
宴父宴母親眼見證了十分不科學的一幕,昨天說著自己娃娃臉的人,迅速從鶴髮童顏變成了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的模樣。
像是看出兩人臉上的驚訝,村長笑了:“我已經一百二十多歲了,如今這個模樣也算保養得當了吧。”
宴父宴母根本笑不出來。
等宴先覺到的時候,宴母沒給他開口詢問的機會,直接推著他走向村長。
村長擺擺手,讓他們都離開。
宴母點點頭,一手一個抓著不太想走的宴父和宴亦安退到遠處聽不到他們對話的地方。
宴父:“可是我們能聽到先覺的心聲啊。”
宴母:“村長又不知道!都這時候了,讓老人安心一點又能怎麼樣。”
宴父不說話了,他心情其實挺複雜的。
宴亦安冷峻著一張臉沒開口,但眼神也一直留意著兩人所在的方向。
宴先覺沒有僵持太久,在村長主動伸出手的時候,宴先覺就蹲下了身子,讓他的手能摸到自己的頭上。
這個動作他太熟了,熟到有些條件反射,因為他小時候家裡所有人都喜歡這樣摸他漂亮的小腦袋。
“先覺。”
“嗯,是我。”宴先覺應了一聲。
“你這名字不好,先知先覺並非好事。”
宴先覺說:“我覺得我的名字好極了,可以理直氣壯的多睡覺。”
村長輕笑了一聲:“你這性子,倒是像你爺爺。”
“你想回去嗎?”
宴先覺茫然了:“回哪兒去?”
村長沒說話,只是眨了眨眼睛。
宴先覺渾身的汗毛倒豎了起來,如果不是蹲著的姿勢,他一定會往後倒退了幾步。
村長搖了搖頭:“不用害怕,我都要死的人了,你還怕什麼呢。”
宴先覺定了定神,堅定回答:“不,這裡就是我唯一的歸處。”
道長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宴先覺不明白,大老遠的把他叫過來,就是說這麼一句雲裡霧裡的話嗎?
他勉強的開口:“你都知道什麼?”
村長說:“這個世界是真是假,只在你一念之間。”
宴先覺:“我不覺得我有這麼重要。”
村長搖了搖頭:“不,你很重要,你比所有人都重要。”
“先覺。”
“嗯?”
“這個世界不需要主角,只有主角消失,世界才會恢復正常。”
那一刻,宴先覺在烈烈夏日下感覺到了寒風刺骨。
他艱難的開口:“我爺爺……”
村長沒有隱瞞:“他厭煩了那個充滿了奇談怪論,並且推動著他必須往既定方向走的世界。”
“死亡不過是他對某些未知存在的反抗之一。”
宴先覺在這一刻,感覺自己和村長之間,肯定是有一個瘋了。
“我為什麼相信你,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如果這只是你死前的胡言亂語呢。”
宴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