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杏依言解開了二姑娘前胸兩穴。
但聞二姑娘長長吁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道:“四月三十無月夜,城北十里荒詞中……”只聽她反反覆覆,連連背誦的都是這兩句話。
群豪都聽得惑然不解,不知道這兩句無頭無尾之言,從何而來?
黃十峰輕嘆一聲,道:“紅杏姑娘,點了她的啞穴。”
紅杏呆了一呆,伸手點了水盈盈的啞穴。
黃十峰凝神望著屋頂,苦苦思索。內室一片靜肅,鴉雀無聲。
過有頓飯工夫之久,突問田文秀自語說道:“是了,是了!”
趙天霄道:“什麼事?”
田文秀道:“四月三十之夜,在城北一座荒詞之中,二姑娘和人有約。”
黃十峰接道:“不錯,那人對二姑娘關係甚大,故而她記憶甚深,念念難忘,雖在重傷之下,仍然牢牢記著此事。”
王子方突然介面說道:“幫主看那張神醫在對方的身份如何?”
黃十峰道:“無足輕重的一個小頭目。”
王子方道:“他既然奉派來此,監視那二姑娘,或者知道一些隱秘。”
趙天霄道:“不錯,咱們逼他招出一些內情,或可有助瞭然內情。”
黃十峰道:“希望不大,縱然是能夠逼出一些話來,也是無關重要,但當然聊勝於無;咱們到廳中試試去罷。”當先舉步出廳。群豪魚貫相隨,出了內室。
只見那張神醫仍然橫臥在大廳之中。
黃十峰先點了他雙腿上的穴道,才解他身上兩處要穴。
那枯瘦高顴,冒充張神醫的老者,目光環顧了廳中群豪,冷笑一聲,右手突然向懷中摸去。
黃十峰動作奇快,伸手一指,點中了他右臂“天泉”穴,淡然一笑,道:“何苦服毒。”枯瘦老人,似是自知無能抗拒,索性一閉雙目。
黃十峰冷冷說道:“區區一向不願施展毒辣手段對人,但閣如是太過固執,區區只好破例了。”
那枯瘦高顴老人,一睜雙目,道:“大丈夫死有何懼……”
黃十峰接道:“我點你五陰絕脈,讓你求死不成,嘗一下那萬蟻噬體的滋味。”
那老者聳然動容,沉吟不語。
黃十峰道:“如若區區料斷不錯,閣下亦非他們重視之人,死有流芳百世,遺臭萬年,你如是真不怕死,就該選一個死法才是。”
那枯瘦老人慘然一笑,道:“久聞丐幫幫主,大仁大義,明辨是非,今日一會,果是不錯。”
趙天霄接道:“你既知黃幫主乃大仁大義之人,就該說出胸中的隱秘才是。”
第十二回荒祠黑夜人未靜
那枯瘦老人突然問道:“天到什麼時候了?”
趙天霄道:“已午時。”
那枯瘦老人淡然一笑,道:“晚了,晚了!”
容哥兒奇道:“什麼事晚了?”
枯瘦老人突然大聲喝道:“老夫的死期已到。”
黃十峰陡然驚覺,急急接道:“你已經預先服下了毒藥?”
枯瘦老人張嘴吐出一口鮮血,道:“天不助你們……”
臉上肌肉,一陣抽動,閉目而逝。
王子方輕輕嘆懇一聲,道:“他已有悔悟之心,只可惜藥性已經發作。”
黃十峰道:“他說的不錯,上天不助咱們。”
趙天霄道:“唉!此刻咱們又得暗中摸索了。”
黃十峰道:“今日已是四月二十九,明日就是三十日,二姑娘和人約會之期。”
王子方道:“雖只有一天半的時光,但此時此刻而言,卻是太長一些了。”
黃十峰道:“眼下唯一的補救之法,只有設法嚴密封鎖住雨花臺,使對方莫測高深,或可依時赴約。”
王子方道:“我等都願效命,憑黃幫主的吩咐。”
黃十峰道:“不敢當。”大步行到廳門口處,舉手互擊兩掌。
掌聲甫落,兩個身著灰衣的丐幫弟子,已雙雙出現廳前。欠身說道:“恭候幫主示下。”
黃十峰道:“儘可能召來幫中武功高強弟子,嚴密地封鎖住雨花臺,不論任何人,都不許接近。”
田文秀細看那兩名丐幫弟子,都在五句上下。左面一人,身背淺藍色的袋,右面一弓,卻揹著兩隻雪白布袋。在場群雄大都知道了丐幫弟子,是以布袋的顏色分出身份高下,但袋子多寡的詳細情形卻又不太瞭然。
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