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下心裡還痛嗎?」小春笑問道。雲傾又是一聲冷哼。小春低下頭,在雲傾唇瓣上重重吻了一下,清脆的吸吮聲在空蕩的牢房裡響起,而後笑道:「親你一下,就不痛了。」「……」雲傾默了半,真不知道小春這些事都是和誰學的。「對吧,心裡甜滋滋的,就不痛了。」小春說著。「誰說的。」雲傾不悅地道,「我痛得很!」「那多來幾下。」小春笑彎了眼,捧起雲傾的頭,「咂吧咂吧」地又親又吻,弄得雲傾幾乎快喘不過氣來。這樣苦中作樂的日子沒能過得了多久,幾日後,雲傾幾乎毒一發作起來便是半天,每每疼到昏過去,又痛到醒過來。小春焦急著,卻又不敢輕易點雲傾的穴道弄昏他。他害怕若是點穴時毒發過猛又無處宣洩,雲傾一個受不住,便會當場喪命。然而還有一個人……若那個人肯……小春知道,雲傾尚有一線生機。地牢外震天作響,小春一個驚醒,冷汗涔涔的溼透了他的衣裳。雲傾不知何時竟已經醒了,他腰桿挺得筆直,蒼白得駭人的臉色面對著牢門的方向,緊緊盯著。毒正發作著,小春由雲傾握得掐出血的拳頭和抽搐的身體可以知道,但他隨著雲傾的目光看過去,卻看見了一個人。蘭罄噙著邪魅的笑容,那樣的笑在他冷豔的臉上,令人不寒而慄。小春輕輕的將雲傾摟回懷裡,小心翼翼地收緊手臂,猶如之前幾欠毒發的情形一般,雲傾到了他的懷裡以後便不再強壓,緊緊閉起雙眼,任激烈的血氣翻江倒每衝撞全身筋絡,讓劇烈的疼痛完全在身上暴裂開來。173「趙小春,又是你壞了我的事。」蘭罄冷笑著,「本來今日一戰用毒便可輕易解決掉一干人等,但你的萬靈丹可真是多,拿來這麼一燒,寫意山莊突然的化成了困住我烏衣教的圈套,害得我這回陷入苦戰,生生損兵折將去。」「師兄我問你,你那夜在屋頂上和我說過的話,還算數嗎?」小春抬頭,望著蘭罄便問。「哦?怎麼今天終於開竅了?」蘭罄覺得稀奇,挑眉一笑說道,「師兄說過的話當然算數,只要你敢點頭,無論何時都算數。」雲傾雖疼痛難耐,但仍仔細聽著小春與蘭罄間的談話,他猛力扯著小春的衣袖道:「你又和他說了什麼?」「放心……」小春低頭輕聲說了句,而後突地點上雲傾周身大穴,慢慢把他放了下來,讓他平穩地躺在乾草堆上歇息。雲傾一雙眼不敢置信地望著小春,小春只是撫了撫他的臉頰。「條件還是一樣,兩個選一個,但是讓你回谷這事……我想換換……」小春從角落那堆東西翻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朝身上抹了抹,將著塵的劍身擦了個乾淨。「救你一命,將你安全帶出寫意山莊?」蘭罄打趣地問道。小春一雙燦燦的眼直盯著蘭罄,眼帶笑、嘴帶笑,笑得璀璨奪目,令人無法直視。蘭罄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就在這裡,小春突然舉起匕首朝自己胸口刺去,絲毫沒有遲疑地讓利刃深深沒入,直至劍柄。雲傾睜大著眼,雙目赤紅,他拼了命想衝破穴道,但卻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小春將匕首送入心窩,綻著那毅然決然的笑。「趙小春,你瘋了嗎?」蘭罄猛地震了一下,回神大吼。「你答應過我的,別讓他有事。我的命給你了,從此以後,再也別傷他分毫,好嗎?」小春痛著,忍著,嘎啞問著。蘭罄難以置信地看著小春。「師兄……」小春晃了兩下,再度持穩身子,沒問到答案之前,他絕不容許自己倒下,「師兄……答應小春好嗎?求你……求你了……」「你憑什麼讓我答應你!」蘭罄狂吼,反手用手了小春一巴掌。蘭罄這一掌掌勁之猛,連帶震得小春拔出了胸口的刀子。忽然之間,陰暗溼臭的鐵牢內香氣四溢,紅紫色的心竅靈血伴隨如泉湧出的胸膛熱血噴灑出來。蘭罄帶著怒容力分陰陽,一手翻覆蒸去熱血,一手卷袖收攬靈血,轉瞬間濃郁的香氣瀰漫,小春不支倒地,停留在蘭罄手裡的,最後只剩結為寒霜的紫色冰血。小春嘴角含笑,咳了聲。蘭罄拿著靈血走過小春身旁,恨恨的又朝他另一邊的臉了過去,而後出手點住他胸口穴道,拉起他往牆邊扔去不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