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凌晨兩點，酒吧早該在一個小時前打烊，卻仍有一個客人沒走。那是個成熟的中年女人，她微醺地眯著眼睛，不知道是沉浸在酒的餘韻中還是江冰的歌聲裡。&ldo;還沒聽夠麼，芸姐？&rdo;江冰握緊麥克風笑問。女人淡淡一笑，盡顯風韻：&ldo;你來，陪我說說話。&rdo;江冰為難地看了看牆上的時間。&ldo;再一會兒……&rdo;女人伸手去摸她那隻閃亮的格子手包，從裡面掏出一疊錢，也不知有幾張一百塊的，叫邊上的幾個兄弟都瞪大了眼睛。江冰放下吉他，下臺坐到她身邊，吳飛給江冰開了瓶啤酒，正想送上來，就聽江冰說：&ldo;蘇打水。&rdo;女人痴痴地望著他，就像望著自己最愛的男人，&ldo;聽你唱歌，讓我有種回到年輕時的感覺……&rdo;江冰啜了一口蘇打水，開玩笑道：&ldo;因為我是年輕人嘛。&rdo;女人搖搖頭：&ldo;不是，換一個人來唱，也沒有你唱得好，你不一樣，你的聲音會讓人著迷，讓人沉醉，讓人覺得很幸福，不願意醒過來……&rdo;&ldo;呵呵，謝謝芸姐賞識。&rdo;她去握江冰的手，在幽暗的燈光下細細地看，多麼漂亮的一雙手，那樣年輕，那樣溫暖……她拍了拍江冰的手背，柔聲道：&ldo;小江，你肯定會紅，你會有更大的舞臺。&rdo;江冰嘴角勾起一個略帶痞氣的弧度：&ldo;謝謝。&rdo;&ldo;那個時候，會有無數的人喜歡你，捧著你，我想要再見你一面，恐怕都難了……&rdo;女人的眼睛裡滿是憂傷。江冰安慰她：&ldo;哪裡會，我不會忘記芸姐的。&rdo;女人的眼眸亮了亮，就算知道那是甜言蜜語，卻仍覺得很受用，&ldo;不管那時候你會不會記得我，現在，趁我還有能力，就讓我捧著你吧……&rdo;女人走後，打工的小弟就閉了一半的燈，一邊收拾桌椅，一邊哼著小調。江冰點了根菸，一個人蹲在角落裡默默地抽，不一會兒，一個悉悉索索的聲音靠過來，江冰感覺到那人的溫度。&ldo;嘖，那女人，都比你大兩輪了吧！&rdo;沙啞的嗓音，透著一股磁性。&ldo;少胡說，頂多三十歲。&rdo;江冰的聲音悶悶的。&ldo;那你說，她每天花這麼多錢聽你唱歌，啥意思呢？還說要捧你，總不可能把你當兒子疼吧！&rdo;江冰無語，半晌才道：&ldo;……不會真是那個意思吧？&rdo;&ldo;什麼意思？&rdo;青年的語氣裡帶著一絲調侃。江冰：&ldo;靠……&rdo;青年問江冰借了火，也點起一根菸，黑暗中菸頭的火光一名一滅，照亮他的臉‐‐正是那日等江冰打電話的黃髮青年。輕輕吐了口煙，青年道：&ldo;想你那個在國外的小情人了？&rdo;江冰嘴角抽搐：&ldo;都說了不是。&rdo;青年：&ldo;嘖嘖，那你糾結啥？說實話，咱若要幹這一行，早晚得遇到這種事，有了機會就順著往上爬唄。&rdo;江冰又沉默了……兩人各自抽完一根菸，青年還想再嘚瑟幾句，就見江冰&ldo;啪&rdo;地開啟打火機，燒掉了女人走前塞在他手裡的電話號碼，嘴上嘀咕著：&ldo;……當老子什麼人呢！&rdo;青年：&ldo;……&rdo;江冰從口袋裡抽出一疊錢，甩了兩下：&ldo;走走走，哥請你吃夜宵去！&rdo;&ldo;呸！老子比你還大一歲呢！&rdo;青年屁顛兒屁顛兒的跟上，臉上綻開一個釋然的笑。在街邊的小攤吃了碗炒河粉，江冰心滿意足地摸著肚子，揹著吉他打道回府，路過一個電話亭，江冰忽然頓住腳步，對青年道：&ldo;你先走吧，我打個電話。&rdo;&ldo;我擦這麼早你讓我上哪兒找公交車去！不是上你家睡嗎！&rdo;&ldo;那你等我一下。&rdo;江冰鑽進電話亭，扭扭捏捏地背對著他，撥了那串熟悉的號碼。黃髮青年往地上一蹲，糾結地皺著臉，又掏出一根菸，不急不緩地抽了起來。一會兒？開玩笑！姓江的在這會兒打電話，絕對是二十分鐘少不了！還說不是情人……老子又不會笑話你喜歡男人，真是的！此刻，地球另一端的葉禹凡正和柯競吃晚飯，手機響了。葉禹凡看了一眼手機上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