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又來了特地從卡特趕過來的青年,官鴻澤介紹他們認識,某市市長的兒子秦孟元,何月夕一猜,國內那個市的市長姓秦,得了,還是個直轄市的市長呢!如果說官家、柏家是以規模化的家族企業出名,那麼秦孟元就是把個人興趣發展到極致的特例:他八歲那年用壓歲錢在舊貨市場淘了一幅民國畫家的畫,往拍賣市場上一擱價格翻了四十倍;小學五年級跟他爸下鄉村體驗生活,在當地看中一個孩子,把自己的零花錢拿出來資助他學畫,如今那孩子已經成了唯一可以和泓韻旗下青年藝術家賽身價的獨立藝術家;他高中畢業那一天,就在京城藝術區租了一個廠房搭藝術棚子,三年下來,那塊地方已經成了藝術青年聚眾地的代名詞……有關秦孟元的事官鴻澤聽了很多,相比他在業界的名氣,&ldo;科班&rdo;出身的官鴻澤卻總是被冠以官家繼承人的稱號,不是&ldo;官鴻澤&rdo;有實力,而是官家的泓韻有名聲,這是讓他一直有挫敗感的地方。但不管如何,自己必定會成為泓韻未來的掌事人,秦孟元也依舊會是他的朋友,官家不能壟斷國內藝術界,卻必定要拉攏與這個領域有關的所有人才。秦孟元這個高能力的少爺不是來留學的,而是來旅遊的,做藝術是他的副業,他的本職還只是國內一所名牌大學大四的學生,學的是正兒八經的數學‐‐和藝術八竿子打不著的學科。對方似是有一段時間沒與官鴻澤見,顯得很熱情,&ldo;你真是越來越會享受生活了啊!&rdo;看著這一屋子的年輕人們,秦孟元有點兒感慨。也不知道是不是約好了的,未來將在國內藝術界有大作為的這一群人,此刻齊聚在了西里市老漢姆街的別墅裡。官鴻澤客氣道:&ldo;哪裡,也就請大家過來坐坐。&rdo;秦孟元問:&ldo;打算在a國呆幾年?&rdo;官鴻澤:&ldo;兩三年吧。&rdo;秦孟元點點頭:&ldo;這幾年有什麼好苗子麼?&rdo;官鴻澤指了指郭哲愷和何月夕,開玩笑道:&ldo;他倆恐怕是同齡人裡的翹楚了,你要是有興趣就支點私房錢投資投資麼。&rdo;說實話,私下稱兄道弟的秦孟元,對官鴻澤來說可是實打實的競爭對手。&ldo;那個什麼比賽麼,我知道,但噱頭還是過大了。&rdo;言下之意,秦孟元是覺得郭哲愷與何月夕還不夠水準麼!不過在傅廷信眼裡倒確實如此,他並不覺得這兩人有多厲害,好壞都是選出來的,參賽的整體水準畢竟不能與傅家的天之驕子相比。可當事人還在這兒,聽了這話面色便有些不好。秦孟元&ldo;呵呵&rdo;一笑,婉轉道:&ldo;你倆也是不錯的,但我說啊,阿澤,你們選人不能只從比賽裡挑,這樣未免有些狹隘,很多厲害角兒的不一定喜歡湊這個熱鬧,尤其是真把藝術當命玩的人,大都孤僻、心高、大隱於市。&rdo;說完這句話,便不只是何月夕面色異常了,連他身邊的那個原本埋頭作畫的郭哲愷都有點發怔,但他卻不為秦孟元埋汰他們,而是想到了一個人‐‐對,那個人很厲害,是個天才,如果以他的水平參加了那個創意繪畫比賽……郭哲愷忽然驚覺對方那會兒還沒開始學畫畫呢!再看邊上何月夕的臉色,更難看了,他也想到了這一點,不知道是該覺得慶幸還是覺得恐懼,如果真走這條路,必定會狹路相逢,這是躲不掉的。秦孟元掃了一圈,淡淡地笑了。真是奇了,向來處變不驚的官鴻澤也會有這樣不確定的表情?哦,他還忘了,這兒有個厲害的傢伙‐‐傅廷信那小子也是在走神吧?他們在想什麼呢?某人在機場遇見的少年,還是某人一年前在比賽落選畫堆裡撿回來的影印紙?秦孟元沒有讀心術,心思各異的少年們也絕不會想到,讓他們耿耿於懷的是同一個人。這時,秦孟元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忽然道:&ldo;阿澤,你還記不記得小學時低我一個年級有個叫柯競的傢伙?柯明峰的私生子,他親生母親是個三流畫家,但那小子卻挺有才華,我記得他的志向是藝術家來著,呵呵……可惜三年前柯家被牽扯進一宗經濟案,他就從鳳山區搬走了,我一直想找他,你知道他的下落麼?&rdo; 同一類人江冰抱著吉他撥完最後一串音符,臺下傳來零星的掌聲,留守的幾個兄弟嫌聲勢不夠大,乒乒乓乓地敲著酒瓶子,吆喝著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