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棲月聽到乘風的話,步子頓住。
她望著乘風明亮的眼睛,說不出任何欺騙他的話來。
自上次比試,宋賜麟已經多日沒有回來,但樂安侯府,近來卻和承恩侯府的關係越發密切。
她不相信,這裡面沒有宋賜麟的暗中推動。
前世,宋賜麟籌謀多年,偽造出一份幾乎滴水不漏的罪狀,藉此一舉扳倒了梁家和葉家。
這一世,他行事恐怕只會更快。
但是她搜過宋賜麟的房間,什麼都沒發現。
而且現在,他早已與幕後的神秘人物取得聯絡,正密謀著下一步的行動。
因此,她確實需要儘快想辦法和離,並且把乘風帶走。
只有這樣,才能確保侯府一旦出事,不會波及自己和身邊之人
梁棲月的手輕輕搭在乘風肩上。
“風兒,不管你是從什麼地方聽到這些的,總之你要記住,母親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有自己的考量。我不會讓咱們自家人陷入危險境地,當然,也絕不會委屈我自己。”
她剛說完,背後忽然傳來一個婦人的驚呼聲。
“哎呀,這不是世子夫人嗎?想來這位便是風少爺吧,果然極為年輕英俊呢,夫人真是好福氣,能夠擁有如此一位吉星化身的公子。”
經過婦人穿透力極強的嗓門,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來。
梁棲月感受到這些目光,容色淡了淡。
她轉過身,目光落在來人臉上。
隨即微微欠身。
“原來是劉夫人,許久不見,近來身子可還好?”
這位劉夫人,是戶部尚書劉禹的夫人,素來以喜好華貴之物而著稱。
前世,承恩侯府遷回京城,多次邀請她來赴宴。
但全部都被拒之門外。
倒是沒想到,劉夫人會主動與她攀談。
而她這明顯是寒暄的一句話,劉夫人竟然拉著她的手,興致勃勃地說了許久。
其他人此時,雖然都在各做各的,但是明顯都心不在焉。
全都豎著耳朵,全神貫注地聽她們二人的對話。
最後,在所有人的期待之中,劉夫人又繞到了乘風的身上。
“世子夫人,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就是您父親當年在世時,經常帶您去心寧寺,還給心寧寺塑了金佛。是不是這個原因,才有吉星降生在你肚中?”
說話時,劉夫人眼珠不停轉動。
她心中不停翻湧著,想要效仿梁恩行的念頭。
又害怕萬一吉星與金佛無關,那白花花的銀子豈不就打了水漂?
旁邊人一邊聽,一邊往梁棲月這邊湊。
因為有不少人家中,有了快到適婚年齡的女子。
誰不想自己生下的孩子,能被心寧寺大師算出是吉星下凡呢?
梁棲月颳了刮茶盞,向劉夫人歉意一笑。
“什麼吉星煞星,根本就是莫須有的事情,還望大家莫要聽信這些讒言。否則不知道的人聽了去,還以為我母家擅長什麼怪力亂神的法子。”
她這一番話說得輕輕柔柔,卻是堵住了眾人刨根問底的意圖。
若是再問,可不就坐實了她後半句話麼。
安國百年昌盛,離不開梁葉兩家的共同輔佐。
她們若是繼續追問,豈不是在質疑安國的國本,需要依靠怪力亂神,才能穩坐江山?
這若是被有心之人聽了去,幾顆腦袋都不夠砍的。
劉夫人不是個傻的,乾笑一聲:
“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這種福氣哪裡是人為可以干預的,對吧?我只是替夫人感到惋惜,明明你生的才是吉星,卻因婆母和相公一時疏忽,把你們母子冷落這麼多年。”
剛到這裡的徐氏,正好聽到這番話。
頓時氣得臉色鐵青。
她死死盯著,那個被簇擁在中間的梁棲月。
數日前,她差人將喬遷宴請帖送到尚書府時,劉夫人特別爽快地,就答應了前來赴宴。
原本她還有些意外。
因為劉夫人,是京城裡出了名的見人下菜碟。
聽說即便是同為六部之一的禮部,前些年邀請她赴宴,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推脫。
直到這幾年,隨著香師一職的日漸尊貴,禮部的地位也水漲船高。
劉夫人才開始與之走動頻繁。
徐氏陰沉地,盯著劉夫人和梁棲月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