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徐氏等人都心神不寧。
她們時刻豎起耳朵,試圖聽清百姓們在談論什麼。
然而,就像怕觸碰到什麼禁忌的秘密,所有人都顯得異常謹慎,低聲細語。
直到馬車停下,他們都沒聽到任何連貫的話。
一推開車門,濃烈的血腥味,混合著難以描述的味道撲面而來。
緊接著映入眼簾的,就是十幾個裹屍袋。
被官兵從府宅中,一具具抬出。
甚至隨著搬動,偶爾還會掉下來幾個血糊糊的不明物體。
一看到這個場景,徐氏直接就吐了出來。
宋堂明宋賜麟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幾個官兵看到他們,立刻上前。
“原來是承恩侯府和仙人醉的大人。但請各位大人暫且迴避一下,太慘了,我們這些常年和屍體打交道的,都一時受不了。”
另一名官兵點頭附和:
“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膽子,敢綁於大人。我這次回去,怕是得連做幾夜噩夢。”
宋堂明一聽,這些人的死因,是得罪了於承志,而不是蓮花酌。
這樣看來,此事與張興德無關。
“什麼時候能清理完畢?我們還有要事找知府大人。”
那幾個官兵一聽,奇怪地看了他們幾人一眼。
“有要事找知府大人,新的還是舊的?”
“什麼新的舊的?”
官兵見宋堂明一臉茫然,似乎真的對此一無所知,就指了指放在最前面的那具屍體。
和從屍體上掉下來的那些東西。
“世子若是要找張知府……不對,他因為綁架兵部侍郎,已經被革了官職。張興德因和一群男人尋歡作樂,落得個腸穿肚爛的下場。新任知府三日後就到,世子不如到時再來?”
“是啊,您還是先請回吧。張興德嘴一向不好,這次的事,我看多半是九千歲大人的手段……會不會是罵了閹——”
“閉嘴!你想害死所有人不成!”
話說到一半,就被他的同僚驚恐打斷。
馬車上,徐氏弓著身子,把早上吃進去的,全吐了個乾淨才停下。
她渾身顫抖著,低聲怒罵道:
“張興德那個蠢貨,他到底在想什麼?綁架於承志,這種蠢事他也能做出來!”
宋賜麟也氣得七竅生煙。
為何他找的這些幫手,一個個都蠢得像豬一樣?
他精心策劃的計謀,隨便拿出一個來,都足以讓自己命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結果呢,甚至都不如前世順利!
宋賜麟內心怒罵,同時捕捉到徐氏的目光帶著懷疑,朝他看過來。
他頓時煩躁到了極點。
“祖母,咱們回去商議對策,必定還有轉機。”
事實上,他也束手無策。
計策屢屢落空,又跟梁棲月撕破了臉。
現在如若再被侯府厭棄,他後面的日子恐怕將更加艱難。
無奈之下,他們只能原路返回。
還未來得及踏入車廂,眼前便出現了兩位他們最不願與之碰面的人——蓮花酌和千香夫人。
兩位女子依舊風姿綽約,氣質不凡。
蓮花酌仍然戴著帷帽。
只見她從袖中,緩緩抽出一張契約,嗓音略微沙啞道:
“我還奇怪,為何四處尋不見董御香師的身影,原來竟是躲在侯府老夫人的庇護之下。既然今日有緣相遇,那便將這契約上的內容,一一履行了吧。”
因出了死因炸裂的慘案,儘管官府已出面驅趕,百姓還是將此地圍得水洩不通。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場慘案的餘波,竟然是香師之爭。
大家都想看看,到底是仙人醉當真那般厲害。
還是他們湖寧的香師,更勝一籌。
就連那些剛剛處理完屍體、原本應該撤離的官兵們,也漸漸聚攏過來。
然而,大多數人對蓮花酌並不抱太大的希望。
“比試贏了不就行了嗎?作甚非要將仙人醉的香師得罪死。她們如今剛剛嶄露頭角,激怒了仙人醉,後果承受得起嗎?”
“貪得無厭唄。那天是有碎寧大師幫她,才僥倖贏了比試。說到底,她不過是有些制香天賦的平民百姓罷了,如何與仙人醉相提並論?”
“那可不一定,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