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這次的打擊,對於徐氏來說是真的很大,整整暈過去兩日。
她一醒來,就再次陷入深深的懊悔。
晴雨和吉嬤嬤一直在旁邊守著,看見她醒來,連忙噓寒問暖,叫了大夫進來。
對於那個年輕的虞棋,她們還是不大放心。
沒多久,屋子裡就圍了一圈人。
“大夫,我母親如何了?為何會昏迷這麼久?”宋堂明急切問道。
大夫把完脈,寫下一張藥方。
“老夫人脈象緩澀,實乃肝鬱氣滯所致。且氣血執行受礙,痰濁瀰漫於中宮。這個方子可化痰散鬱,不過根本,還是要保持心情愉悅,避免大動肝火。還有,老夫人眼紅,易怒,也與她的富貴之症脫不開關係,最好在口腹之慾上稍加節制。”
宋堂明送大夫出門,而後將無關之人遣了出去。
屋內只剩下他、徐氏以及宋賜麟三人。
“母親,咱們的遠香樓,昨日被改成了香坊,連名字都起好了,叫千香坊!這分明早有預謀。”
徐氏狀態很差,但聽到這個,還是強撐著打起精神。
“香坊,那是什麼,胭脂鋪?”
一旁沉默了很久的宋賜麟解釋道:
“香坊如今在京城中極為流行。它們雖然也有胭脂出售,但主要經營的是各種香料。它們的顧客群體也更為廣泛,不再侷限於女子,當今陛下對此也頗為痴迷。不過目前為止,湖寧還沒有香坊,千香坊是第一家。”
聽聞此言,徐氏立刻反應過來,她們被人奪了先機!
她狠狠捶了一下床。
“你們的意思,是京城有人想要將香坊的生意,開到湖寧城這裡,因此盯上了咱們的遠香樓?”
宋堂明的臉色同樣陰沉,點了點頭。
“沒錯,定是有人見不得咱們好,我懷疑這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圈套。先讓遠香樓炒起名氣,然後用奸計搞垮遠香樓,據為己有。不知母親您還記不記得,那個錢茂一開始就是要買下咱們三家鋪子,幸虧有麟兒阻攔,否則就真的著了他們的道!”
“真是混賬!”徐氏忍不住怒罵。
她已經完全忘了大夫的囑咐。
恨不得現在就立刻起來,跑到千香坊門口砸了他們的招牌。
不過比起憤怒,她更多的還是後悔。
“我應該聽麟兒的,有了那五萬兩銀子,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不過麟兒,那個跟你走在一起的男孩是什麼人?看起來氣宇軒昂,不像普通人。”
宋賜麟答道:
“他是樂安候的獨孫方肆鳴,對生意上的事情很有天賦。樂安候上次隱藏身份來遠香樓吃了一次,念念不忘。因此,樂安候就想讓他孫子來看看,長長見識。”
他話裡的這些,只有方肆鳴的身份是真的。
樂安候方勳,因救過皇帝的性命,非常得皇帝信任。
在京中勢力極大。
他的雙腿,正是在方勳的秘藥之下,才得以恢復行走的能力。
作為交換,他提前讓方勳接觸到了那個組織。
延年益壽甚至長生不老的誘惑,這世間怎麼可能有人拒絕得了。
宋賜麟見徐氏和宋堂明開始焦慮,安撫道:
“父親,祖母,你們不必憂慮。樂安候也沉迷於香料,認識許多香師。昨日我已給幾位香師傳了信,相信不日就會來到湖寧。到時我們不必親自動手,張知府自會收拾千香坊。”
聞言,徐氏頓時精神幾分。
“對,沒錯,張知府為人眼裡容不得沙子,若是知道他投資了一萬兩的遠香樓,被人使詐改成了香坊,定不會輕易饒了他們。到時,咱們一定要把遠香樓拿回來!”
“祖母英明。”宋賜麟點頭。
哪有說得這麼簡單。
他昨日,不光給早已聯絡好的香師傳信,還給張興德也傳了一封。
若是不想辦法挑起張興德的憤怒,他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現在只需等待,坐看鷸蚌相爭便好。
徐氏的心情好了不少。
她對宋賜麟吉星身份的擔憂和疑慮,已經全部打消。
若不是吉星,怎會認識這麼多,連她都攀不上關係的人物。
事情失敗,都怪她沉不住氣。
沒聽麟兒的話。
因心情舒暢,徐氏一連吃了兩碗飯,才發現宋堂明似乎有心事。
於是等宋賜麟離開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