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堂明痛得額頭青筋暴突,晴雨急得團團轉,完全忘了虞棋就是府醫。
“你竟敢傷我的手!”宋堂明怒吼。
梁棲月盯著他,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的把戲,維護虞時。
“世子,還是趕緊先讓大夫處理吧。不然上次才傷了胳膊,今日又傷了手,往後練武恐怕會受影響。”
梁棲月話中內容,明明是關心。
但從她嘴裡說出來,聽起來更像嘲笑,或是想咒他些什麼。
他沒想到,自己方才的舉動居然會被她看到。
梁棲月身後,虞時溫和開口:
“今日和乘風練習劍法,一時沉醉其中忘了吃午飯,這才有些頭暈,連茶杯都端不穩。夫人莫要生氣,若因此與世子之間產生隔閡,實非我願。”
此言一出,宋堂明不知為何,只覺得腦袋氣血翻湧。
再留在這裡,怕是就要血崩而亡。
還有本就因震驚而呆滯的虞棋,看到他這般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更是下巴都合不上。
主子這恐怕不是沒吃東西,而是吃壞了東西……
偏偏梁棲月還相信了。
待晴雲扶著宋堂明狼狽離開,梁棲月再次細心檢視,虞時身上有無燙到的痕跡。
“虞先生還是莫要如此良善才好,請你來府上是教導風兒,若誤了你的前途,可如何是好。”
“噗嗤——”虞棋笑出了聲。
梁棲月轉頭看向他,眼中滿是疑惑。
虞棋察覺到虞時也涼涼瞥了過來。
連忙收斂起笑容。
“抱歉夫人,我只是忽然想到一個好笑的事情。我剛想起來一鍋藥還煎著,若是兄長無恙,那我先去照看了。”
說完,虞棋一溜煙就跑進小廚房。
回過頭,梁棲月忽然想起,虞時似乎還沒有任何功名。
“對了虞先生,你不考慮參加科舉麼?”
虞時聞言,微微沉吟。
他眼神中閃爍著深邃的暗光,彷彿在默默估算著什麼,而後緩緩笑了。
“快了,到時夫人自會知曉。”
出了院子,宋堂明忽然停下腳步。
他回頭往裡看去。
梁棲月根本沒有出來送她,他傷成這個樣子,甚至連一句關心都沒有!
“啊,世子,您抓疼奴婢了。”
晴雨痛呼一聲,他才發覺用的力氣太大了,趕忙鬆手。
“沒事吧。”
“晴雨沒事,多謝世子關心,”晴雨輕揉著手腕,而後有些忌憚地看了眼梁棲月的院子,“不過短短几日間,世子就在這裡傷了兩次,還都有風少爺在場,果真……”
果真煞意十足。
晴雨沒把話說完,但是宋堂明聽懂了。
他這才恍然,自己受傷的這兩次,宋乘風確實都在場。
並且他和梁棲月起衝突之時,那小雜種雖然沒做什麼,盯著他的眼神卻極為冷冽。
看來就是他身上的煞氣搞的鬼。
否則無法解釋,他兩次受傷怎會都這般詭異。
那害人的小雜種,當真該死。
晴雨忽然又想起什麼,帶著幾分驚懼開口:
“看來,晴雲恐怕也遭到了不測。”
宋堂明眉頭緊鎖,不解地問:
“晴雲?她怎麼了?”
“回世子,就在徐嬌笄禮那日,晴雲說發現了夫人的什麼秘密,那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我沒有信,因為大家都知道,夫人對您一往情深。可自從那日之後,我再也沒有見到過她。本以為是老夫人準了她回去探親,但是我問過老夫人了,並沒有此事,若這麼說的話……”
聞言,宋堂明想都沒想,就直接否認了她的猜測。
“不可能,母親的決策沒錯,讓虞時留在侯府,不會有任何隱患。那廢物被史太傅拋棄,還有弱到一推就倒的身子,這輩子都不會有女子看上他。而且晴雲若真被殺了,屍體呢?侯府護衛眾多,想要把一個人運出去,除非是武功極為高強之人——”
說到一半,宋堂明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忽然想起,麟兒受傷那日,母親就有他提起過。
說梁棲月或許與溟部的人有勾結。
當時他不信。
可如果晴雨說的是真的,莫說一個丫鬟,就連他,溟部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
想到此處,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