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梁棲月的要求,皇帝明顯愣了一下。
他原以為,梁棲月做這一切,必定是有所圖謀。
或許是為了更高的地位,更多的財富。
然而,她所求竟只是和離。
儘管承恩侯府遭逢變故,卻不會牽連到她。
可這個時候她要和離,無疑會承受無數的非議。
日後若再想嫁個好人家,怕是難了。
梁家對安國的貢獻不可估量。
無論如何,他都不願意看到梁家的後人,落個不好的下場。
因此,皇帝皺起眉。
“梁家丫頭,你可想要清楚了。這麼大的功勞,你就是想封個公主,朕都能滿足你。和離這事,再商議也不遲。”
梁棲月當然知道皇帝心中所想。
她非常感激如此厚意,但還是無比堅定地,又重複了一遍:
“陛下,臣婦已經深思熟慮過。和離之事,對臣婦而言,比任何封賞都更為緊迫。因為,臣婦怕承恩侯府所做的事情,一經查明,或許會面臨抄家殺頭之禍,影響臣婦的香坊生意。另外,請皇帝恩准臣婦,帶著我兒宋乘風一起離開承恩侯府。”
聽到她這番話,皇帝意外地“咦”了聲。
“香坊生意?這麼說,你也通曉香道,是位香師?”
不光皇帝,其餘在場的所有人互相對視著。
眼中難免有些羨慕。
看來,葉家招攬到那名神秘的香師之後,意識到了香師這一行業,所蘊含的巨大價值。
於是不惜花費重金,要將梁棲月培養成香師。
如此一來,日後讓梁棲月接手葉家,自然也就名正言順。
說不定,還能頂著那位香師學生的名頭,用極為一般的制香技藝,在香師界混得風生水起。
想到這裡,所有人都嘆了口氣。
他們只能默默祈禱,日後從葉家香坊購香時,運氣能好一些。
千萬別買到梁棲月制的。
而梁棲月,並不在乎其他人如何想。
她取出一個小瓷瓶,交給了徐善身邊的太監。
太監檢查之後,才轉交給皇帝。
然而在交接過程中,有一個細節,引起眾人的注意。
那太監檢視瓷瓶底部時,瞳孔猛地一震。
像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
遠處已被溟部抓起來的徐氏等人,也都看著這邊。
他們似乎因被抓走前,能看到這樣的笑話,而流露出一絲輕鬆。
就在所有人都對梁棲月嗤之以鼻時,只聽皇帝驚訝道:
“蓮花酌?”
這三個字,讓所有人都懵了。
沒人敢在這種場合,給自己安一個,隨時會被揭穿的假身份。
除非梁棲月是個傻子。
因此,梁棲月就只能是蓮花酌。
然而梁棲月作為視線焦點,卻寵辱不驚地頷首開口:
“是的,千香夫人是臣婦的義妹,是湖寧城宋家的女兒。”
徐氏等人聞言,瞬間呆若木雞。
彷彿被雷劈了一般。
那個名動整個安國的蓮花酌,是梁棲月,而千香夫人,是妙音!?
她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極度的震驚和懊悔,在她們臉上不斷變幻。
她們府裡,同時擁有蓮花酌和千香夫人,本該是她們炫耀的資本。
可現在……
對!她們現在還有一招,必定會讓梁棲月身敗名裂。
不讓她們活,那就一起死!
就在梁棲月表明身份後,她的眼睛不經意般,掠過了踏雲大師。
果然,踏雲大師正死死盯著她。
見她望了過去,才裝作和善與她致意。
梁棲月趁皇帝對香品愛不釋手時,悄悄靠近蕭憫。
用只有兩人才能聽清的聲音,輕聲說道:
“保護好我,可以嗎?”
蕭憫聞言,深深與她對視著。
這一刻,他彷彿讀懂了梁棲月心中所有想法。
他沒有多說什麼。
用同樣堅定的聲音,回應了她的問題:
“我會保護好你。”
過了許久,皇帝才捨得將香還給梁棲月。
“你的擔憂的確不無道理,和離這事,朕準了。不過,和離在朕看來不是什麼獎賞。既然你不說,那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