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善他們還在府外等著,史徊也不能多留,只好跟梁棲月說“有事寫信”後,離開侯府。
在場的其他人,因為距史徊和虞時較遠,並未聽清他們的對話內容。
他們只能看到史徊的表情,似乎頗為不悅。
最終不歡而散。
見狀,宋堂明和徐氏起了心思。
“母親,他們看著,怎麼好像是決裂了?”
徐氏嘴角掛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
“還用說,史大人作為麟兒的老師,自然是向著咱們侯府的。結果差點被虞時那個蠢貨害得,連累咱們全府的人。現在他又有了官位,怕是瞧不上虞時這學生了。”
想到虞時方才言語衝撞了徐善,宋堂明也是出了身冷汗。
眼色不善地盯著他。
“不然就把他趕出去,病怏怏的還帶著個小的,不出幾日,就會橫死街頭。”
徐氏則想法不同。
“讓他留在府裡也未嘗不可,且看那蠢貨能把宋乘風培養成什麼樣子。若是趕走他,咱們給麟兒找老師時,梁棲月也必定要尋。”
一說起要重新尋先生,宋堂明臉色不大好看。
他想不到比史徊更配教麟兒的老師了。
就在他們二人商量計策時,宋賜麟的神色晦暗不明。
前世,史徊明明就沒有涉足官場。
他一走,這不是耽誤他的錦繡前程嗎?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怎麼感覺事情有一點超出他的掌控了。
其實梁棲月也同樣為此感到疑惑。
她腦中莫名就想到前世,史伯父跪倒在血河裡。
不停懊悔,自己為何沒有做官。
正當她陷入沉思之際,虞時悄然走到她的身後。
“夫人,我今日給乘風準備了一場考試,你要不要一起來看看?”
梁棲月回過神來,眼梢浮上淺笑。
“也好,讓虞先生費心了。”
恰在此時,宋堂明過來想和梁棲月商議食材之事,卻不承想,正好撞見她與虞時並肩而行的情景。
兩人身形卓絕,衣袂飄飄,一紅一藍的衣裳相映生輝。
那畫面,竟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和諧。
宋堂明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怒意。
立刻怒紅了眼睛。
他正要追上去,就被徐氏拉住。
“堂明,磨蹭什麼呢,得趕緊去遠香樓了。賬單還像往常一樣,月底一起結就是了。那破鞋都不在乎那些銀子,你心疼個什麼勁?男人,要以事業為重。”
被說教一番,宋堂明只能不甘地回頭看一眼,憋著火去了遠香樓。
遠香樓內,一群供應商早已等候多時。
正如梁棲月所預料,他們一個接一個地,全部都要求漲價。
宋賜麟跪了一早上,本以為能得到什麼轉機。
結果等來了任命史徊為太傅的聖旨,心中早已憋悶無比,憋著一口氣。
現在又被一群低賤的商人,欺負到頭上來,當下就忍不了了。
他坐在輪椅上,目光犀利地盯著那幾人。
“你們如此言而無信,怕是不想在湖寧繼續做生意了。你們難道不知道,我母親的母家,姓葉嗎?”
幾人面面相覷,隨後皺著眉開口:
“我們正是賣世子夫人的面子,才會給到這麼低的價格。但是你們遠香樓定的菜價,還不如成本的兩成,這讓我們如何再敢把食材交給你們?”
聞言,宋賜麟暗罵目光短淺的蠢貨。
他還沒說話,白少微遲疑道:
“這會不會是葉家的策略?先以低價供應我們食材,再突然抬高價格,讓我們措手不及,不得不以失敗告終?”
白少微說的,立刻就引起供應商的不滿。
眼見就要吵嚷起來,宋堂明忽然猛地一拍桌子。
“好了!”
他現在腦子裡,不斷迴盪著那兩個漸行漸遠的背影。
怒火中燒,難以平息。
“你們現在這個樣子,不就是想要銀子嗎?可以,你們說漲多少都沒問題。但我們必須月底一起結算,我們侯府難道還會欠你們的銀子不成?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還不滾!”
這幾個供應商,全是湖寧叫得上名號的人。
除了葉蘭昭,他們的貨物質量是最好的,走到哪裡都備受追捧。
何時遭受過這樣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