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時沒說話,虞棋繼續自顧自道:
“梁棲月雖不懂生意,但她從葉蘭昭那裡得知,這個生意若是沒有自己的供貨渠道,必定血虧無疑。她若真有心幫侯府,只會私下提議,而不是這個時候出來勸阻,說明她是故意的。可她跟侯府有什麼仇嗎?”
下面的熱鬧散了,虞時也起身。
輕輕彈了彈衣袍上的灰塵。
“侯府沒那麼容易垮。不來不知道,這個地方,遠比我想象中要有趣得多。”
另一邊,梁棲月與母親分別。
剛回到侯府,就看到紫述等在門口,一見她立刻迎上來。
“夫人,一品樓的周大廚到了。”
說著,紫述瞪了一眼旁邊的丫鬟,“本該讓貴客在正廳裡歇著,但是偏被這些個不長眼的東西衝撞了。奴婢只能先代為賠罪,將貴客引到了中堂。”
聞言,梁棲月給紫述一個讚賞的眼神。
承恩侯府有兩處用來會客,正廳是她和宋堂明大婚後,重新翻修過的。
全府最昂貴的東西,除了徐氏的院子裡,剩下的都在正廳。
以彰顯財勢雄厚。
因此,稍顯寒酸的中堂也就被閒置了。
除了每日早上打掃之外,下人們很少會去那附近,談話不怕被聽了去。
丫鬟知道她得罪之人是周大廚後,露出了惶恐的神情。
梁棲月看都沒看她一眼。
留下一句“家法處置”之後,帶著乘風,就往中堂方向去了。
紫述跟在她旁邊,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
“周大廚來的時候帶了兩個食盒,還有一小壇酒。那丫頭攔著不讓進,若不是周大廚眼疾手快,酒罈定是打碎了。”
梁棲月一聽,攥緊了拳頭。
“你去親自看著,若有人包庇,只需將此事告訴徐氏。”
遠香樓還需要藉助周老的名聲。
不論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慾,還是其他什麼,徐氏都不會輕饒得罪周老的人。
“奴婢明白。”
到了中堂門口,梁棲月一眼就看到坐在桌前,被氣得臉紅脖子粗,一直倒著茶水喝的老者。
那壇差點被打翻的酒,就被他擺在桌子上。
一副珍視的樣子。
從這裡,就能聞到從壇中散發出的桃子香氣。
她心裡一暖,步入中堂,向老人行禮,“周爺爺,勞煩您跑一趟,棲月向您賠不是。”
周應山本想好生髮發脾氣。
卻不想梁棲月一來就如此賠禮,哪裡還氣得起來。
連忙起身攔住她。
“月丫頭,你這是做甚,什麼勞不勞煩,怎麼就要賠禮?月丫頭你是長大了,忘了小時候揪著我袖子,要糖蒸酥酪吃的樣子了!”
這聽似埋怨實則關心的語氣,與史伯父倒是像極。
周老與外祖父是至交,他在皇宮裡做御廚幾十年,仍改不掉脾氣火爆的毛病。
因廚藝絕好,兩代皇帝都不曾責罰過他。
後來父親辭官離宮,帶著她們一家遷來湖寧。
自那之後,周老隔三岔五就會來湖寧,到一品樓待一段時間,培養了兩個徒弟出來。
直到前兩年,他也因病辭了差事。
徹底留在了一品樓。
前世,徐氏多次請周老來侯府任職,均被拒絕後,居然懷恨在心痛下殺手。
這也是她主動請周老來的原因之一。
周老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此刻已經重新坐下,目光慈祥地瞧著乘風。
“想必你就是乘風吧,都長這麼大了,跟你孃親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乘風滿月的時候,周應山來看過他。
因此乘風對面前的老者並無印象,只是跟著母親一起,對其尊敬有加。
直到現在,聽到周應山誇他和母親長得像,態度立刻就變了。
他再度行禮,十足的誠心誠意。
“乘風見過曾外祖。”
周應山聽到這個稱呼一愣,而後樂得皺紋都舒展開來。
“這機靈鬼兒,跟你娘小時候一模一樣!”
梁棲月坐在一邊,笑著看他們老小二人迅速拉近了距離。
而後,她讓乘風先回去溫書。
周應山知道她是何意,等乘風走了,主動開口道:
“月丫頭,你婆母不是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