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棲月想到這裡,感覺每一次心跳,都震得她眼前一片恍惚。
雷霆一般,不可控制地加速跳動。
她撫上心口,想試圖平復,卻牽動著鎖鏈一陣嘩啦作響。
這動靜,讓宋賜麟誤以為她要逃跑。
不禁冷笑一聲。
“梁棲月,你再掙扎也是徒勞。這鏈子,是溟部用來囚禁犯人的,可困千斤。而且,還是蕭憫親手打造。怎麼樣梁棲月,滋味兒如何?”
聞言,梁棲月垂下眸子,細細看著鎖著她的鐵鏈。
果然要比她在張興德私獄中見到的,更為纖細精緻,卻堅硬無比。
的確像是蕭憫的風格。
梁棲月笑了聲,抬頭看向宋賜麟。
“宋賜麟,我待你不薄。至少比起只生不養的白少微,我顯然要更加盡職盡責得多。但是我卻沒想到,你竟如此恨我。為何?”
聽了她的話,宋賜麟臉上滿滿都是恨意。
“你待我不薄?梁棲月,你也好意思說這種話!自小,你就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宋乘風吃什麼都可以,我卻不行,不光如此,我每日都要比宋乘風多練一個時辰的字,你給我留的功課,也比他多得多!梁棲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是想要藉此磨掉我的銳氣,好給宋乘風那個廢物讓路吧!”
梁棲月面無表情地聽著他的控訴。
而後她發現,宋賜麟的手,竟然也在不停抓撓他的腿。
難道短短數月,宋賜麟也得了富貴病不成?
看來這種病,並非只有肥胖之人可得,像宋賜麟這樣稍稍發福的孩子,也會得。
見她不說話,宋賜麟反而越發憤怒。
“沒話說了吧梁棲月。你可知為何,踏雲大師這樣的人物,會主動與我結交。又為何,我總是能想到奇特的點子,給你添無盡的麻煩?梁棲月,你就認命吧,你是鬥不過我的,我才是這天命所歸,真正的吉星!”
梁棲月見他這副樣子就知道,他終於忍不住,要炫耀重生之事了。
於是她壓下嘲諷,問道:
“難不成你說有神仙在你夢中指點,都是真的。”
話音剛落,宋賜麟怪笑一聲。
“神仙?神仙這種東西,比起能帶著記憶重生,根本就微不足道。梁棲月,你知道嗎,我親手弄死了你,還有葉家和梁家,卻不想重生回了十五年前。看來老天都在告訴我,你們的下場,太輕了。”
“往後,你每日躺在產房裡,每天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張著腿等待男人,和生下孩子。那時候你就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地獄。而我對你來說,就是這世間真正的神仙。沒有我點頭,你連死,都是妄想!”
梁棲月冷眼看著他手舞足蹈的樣子,覺得無趣至極。
便靠在籠子上,閉上眼睛養神。
免得待會兒沒時間睡了。
看到她這樣,宋賜麟譏嘲道:
“怎麼,你看上去很是期待那樣的日子,果真是個爛貨!”
話音剛落,踏雲端著藥進來了。
他將藥先遞給宋賜麟,而後上來解開籠子上的鎖頭。
“快喝!”踏雲把藥遞在梁棲月嘴邊。
他盯著梁棲月絕美的臉,眼中的猥瑣之色,完全將他往日的溫和慈祥掩蓋過去。
彷彿恨不得,現在就要當著眾人,撕光梁棲月的衣裳。
梁棲月看他一眼,偏過頭去。
這態度,將踏雲惹怒了,直接一手扳過她的臉,將藥汁強行往裡灌。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微弱的慘叫聲。
踏雲動作一頓,回過頭去。
“怎麼回事!”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死一樣的靜謐,以及被風吹開的沉重殿門。
他和宋賜麟直直盯著門口。
明明空無一人,可他們全身的汗毛都直立起來。
下一刻,一個腳步聲輕輕響起。
隨之出現的,是一身直裰紫袍的蕭憫。
“踏雲大師,好雅興啊。”
蕭憫笑了一聲,可他漂亮邪肆的桃花眸中,似乎閃過一抹陰鬱狠厲。
再仔細看去,又像是錯覺。
梁棲月見到蕭憫,心中一陣開心,又有些心虛地打了個招呼:
“蕭憫,沒想到你這麼快。”
蕭憫眼睛細細在她身上看了一遍。
確定她沒有受傷之後,竟然就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