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太老爺和師爺真是目光如炬。」龍錫到底經過的事情多,心下微微一轉,便有了主意。他胸有成竹的看了左雁亭一眼,微笑道:「沒錯,我是喜歡他,我們之間也有那層關係……」話音未落,就聽左雁亭尖叫道:「你……你這個混蛋……你……你說這些幹什麼?」他是真的又驚又怒,這種事何等羞恥,該死的龍錫竟然在大庭廣眾下說了出來,還有那麼多的圍觀百姓呢。「師爺和知縣大人心中早就有數了,這事情也總得說開,瞞著難道是辦法?」龍錫假意冷笑一聲,然後轉頭道:「縣太爺明鑑,我對我表哥的確是情有獨鍾,當日他家徒四壁,我借了他千兩紋銀,打的也是如今這主意。所以他現在還不出錢來,我要他的身子,也是天經地義,大人和師爺以為學生說的有道理嗎?」縣太爺和師爺眼裡都現出錯愕神色,半晌,縣太爺方捻著山羊鬍子呵呵笑道:「嗯,欠債還錢,還不出用人抵債,倒也的確天經地義,說不出別的。」「你……你這狗官說的什麼話?什麼叫天經地義?」左雁亭憤慨大叫。「竟然敢辱罵朝廷命官,你可知罪?」縣太老爺驚堂木一拍:「來人啊,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慢著。」龍錫連忙大叫一聲,來到縣太爺的面前,微微笑道:「大人無需動氣,學生這裡有個主意,包管替大人消了氣,還讓大人得著實惠。」他一邊說著,就又從懷中掏出兩片金葉子放在案上。縣太爺立刻堆上了一臉的笑意,看著龍錫道:「哦?你倒是有什麼好主意,說來聽聽。可不許便宜了你那表哥,不然,這辱罵朝廷命官的罪本官可是饒恕不得的。」龍錫知道這縣太爺其實就是在變相和自己要錢,心下恨極怒罵。面上卻笑得一派奸詐道:「大人,這有何難。學生家財萬貫,父母早逝無人禁管,雖然平日裡也不是什麼好人,然而唯有情之一字,卻就係在了他的身上。」「哦,你倒是個痴情種子,難得,真難得。」縣太爺哈哈一笑,眼裡多了點笑意,又看了左雁亭一眼:「不過你表哥俊秀文雅,的確是人見人愛,你一千兩紋銀換來這麼個妙人兒,也不算虧啊。」若不是百姓國家四字在頭上壓著,龍錫當場就能把這縣太爺的眼珠子給挖出來。現在卻也只得忍氣道:「大人說的是。只是今天早上,他竟忽然反目,說陪我在外地遊歷已滿三年,千兩紋銀的債務早該償清了,讓我把欠條還給他,大人,這我怎麼可能答應呢?因此方扯著他過來告狀。」「哦,原來如此。」縣太爺和師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又笑眯眯道:「公子英俊多金,定然是對的,那如今你是想怎麼做呢?」這話就等於是把左雁亭給撂開了,只看龍錫怎麼敝。「你……你……」左雁亭氣得說不出話來。剛要大聲斥罵,冷不防龍錫回過身緊走幾步來到他身邊,大聲道:「大人,學生別無所求,只要他肯以人抵債,簽下婚書,那千兩紋銀的欠條自可一筆勾銷。」他一邊說,一邊在左雁亭的手心裡緊捏了一下,示意他稍安勿躁。縣太爺和師爺同時咳起來,看上去像是被口水嗆到了。然後師爺哈哈笑道:「狂生,你可真是個狂生啊,你要他的人也就罷了,怎的還想籤婚書?天下哪裡有給兩個男人準備的婚書?」龍錫微笑道:「大人,自盤古開天地,也不是一夕之間就有了這麼些規矩。後世的這些規矩從哪裡來?還不是人定出來的?所謂婚書,又何須得到所有人的認同?只要他簽了字,我們兩個自己認同便是了。」縣太爺捋著鬍子,忍笑道:「雖然有些兒驚世駭俗,不過倒也新鮮,本縣倒不在乎做這個媒人,只是這也太胡鬧了些,何況本縣公務繁忙,哪裡有閒暇時間……」他一邊說,就一邊意味深長的看著龍錫。龍錫早就會意,大步上前,從衣抽裡摸出一張銀票遞過去,呵呵笑道:「這個學生自然懂,怎麼可以讓大人白出力呢?」那縣太爺一看銀票上的數目,竟然是一萬,不由臉色都變了,接著又滿臉笑容道:「好好好,看在你一片誠心的份兒上……」一旁的左雁亭早就被事情脫離方向的發展給弄呆了。然而此時眼見著龍錫好像和那個知縣已經達成了協定,婚書,竟然讓自己籤婚書,雖然他沒見過婚書這個東西,只是聽說有些地方的風俗,男女雙方嫁娶,需要共同簽上一份婚書用以證明。但龍錫此刻提出這樣的條件,卻很明顯是要趁火打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