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生氣,只要有雁亭在我身邊,我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龍錫感動地擁住左雁亭,沉聲道:「謝謝你雁亭,感激上蒼,讓你在我身邊,真的謝謝你……」「用不著說的這麼嚴重吧?」左雁亭勉強的笑一笑,他的心裡其實也很沉重,想到這件事,就覺得有些透不過氣,自己身為普通百姓尚且如此,可知將國家和百姓裝在心中的龍錫會有多難受了。兩人攜手回去。進入縣城中,為了不使人生疑,便在幾家店裡隨便買了些紅紙紅布等物,又訂了些喜餅,宴席就在住的客棧中張羅,也不會有人疑心。眼看就要走到客棧時,龍錫的身子忽然停頓了一下。左雁亭因為一直牽著他的手,所以立刻有了感覺,抬頭看了他一眼,卻見龍錫低頭一笑,在他臉上吻了一下,悄悄道:「沒什麼,繼續走,不要向兩邊望。」左雁亭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卻覺龍錫握著自己的手緊了一緊,他立刻有了一種安心的感覺,再看對方一眼,只覺有這個男人在身邊,刀山火海也都不用懼怕。一進到客棧房間,龍錫就皺著眉頭道:「不對勁,雁亭我們必須馬上離開。」「什麼?」左雁亭面上變色,隨即放低了音量:「為……為什麼?我們的身份難道被人識破了嗎?」「不知道,但剛才有人一直在窺探我們。你沒覺察出來嗎?我們買東西的時候,那些人的眼裡似乎充滿了希望和焦慮,但是動作卻小心翼翼,話也不敢多說一句,這表明,一定是有人警告過這裡的人,所以他們既希望我們真的是來救他們的人,又擔心我們的安全,但為了自身安全,他們不得不小心應付我們。」「可是……這怎麼可能呢?」左雁亭的心一下子亂了,他沒經歷過這種事,又沒有絲毫武功在身,此時方體會出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句話的正確性。龍錫卻是要鎮定多了,沉聲道:「沒什麼不可能,身處險地,本來就該把最壞的打算算在內。那韓作亭雖然只見過我一面,但我既然能想起他,未必他就想不起我,誰也沒有規定壞人就不能有過目不忘的本事。為了謹慎起見,我們快走。反正我有了王士的供詞,知道了鎮上男人和孩子們的下落,只要找到舅舅,先把這裡監管起來,再上報父皇,這麼大的事件,一定可以水落石出的。」「好。」左雁亭答應一聲,立刻和龍錫開始動手收拾東西,眼看天色慢慢暗沉下來,龍錫便對左雁亭道:「在這裡等我,後院有兩匹上好的火龍駒,我去偷偷牽來。」「快去快回。」左雁亭點頭,偷馬這種讓人唾棄的行為現在卻是勢在必行,他看著龍錫高大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門外,一時間,心都提了起來,此時才發覺對方在自己身邊,自己是多麼的安心幸福。與此同時,在客棧對面的一家茶樓上。也有一個人面沉似水,站在他旁邊的知縣如同一隻見了貓的耗子般垂著腦袋,一句話也不敢說。「確定是他無疑了。你就是個豬,那麼匪夷所思的東西也能把你糊弄住。」韓作亭一臉陰鷙,如果不是這個知縣還有利用價值,他真想一個窩心腳踹死對方。「是是是,小的就是頭豬,請大人責罰,但現在……現在我們怎麼辦?」知縣腦門上的汗珠子吧嗒吧嗒落到地上,卻不敢伸手去抹。「還能怎麼辦?龍錫那小子是出了名的精明,這事兒要被捅出去,就連我那太子外甥也容不得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韓作亭沒有再說下去,只用手做了一個從上往下砍劈的動作。「啊?刺殺……刺殺皇子?」知縣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還不等說完,就被韓作亭一腳踢了個跟頭,聽他怒吼道:「難道你以為還能留著他嗎?留著他,我們就一個都別想活命,既然如此,索性拼個魚死網破。」他說到這裡,又陰惻惻一笑,轉動著手中的圓球,喃喃道:「有什麼?堂堂皇子,本該出現在江南,卻非要跑到這裡來送死,到時只要把屍體扔到哪個懸崖下,不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嗎?抑或就說是在半路不知被什麼人刺殺,哼哼,那些成天嚷著復國的前朝餘孽中,不是著實有幾個高手嗎?這屎盆子,正好扣在他們頭上。」「是是是,大人英明,小的這就去辦。」知縣忙不迭的點頭,就要溜下去。韓作亭卻哼了一聲,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就憑你?還是找個地方涼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