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戴徵跟他提過席安封的孩子失蹤於綁架事件,他就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估計席安封請他吃飯也是有這個意思,想確認他們有沒有血緣關係。可是,確認之後又能做些什麼?他不敢繼續往後想,他不可能是席安封的兒子,絕對不可能。席安封對於戴徵一家人的到來還是非常感謝,程郡楠的言行舉止都透著大氣,非小家子氣之人,宛如出身貴族,雖然他生活在井市之地,但是他並沒有沾染那些惡習。越靠近,席安封越發現程郡楠與他舅舅長得像,他今天還特意讓助理將妻弟的照片帶了出來,進行比對,越看越像,他激動得手指不停地顫抖。戴徵與席安封聊生意上的事情還是很順利,戴徵有其他獨到眼光和見解,席安封有他的經驗和長遠目光,總歸來說,兩人的經商的理念大致相同,可是在不同的家族環境自然就有不同的結果。如今的戴家是蒸蒸日上,而席家卻則原地踏步,他們太在乎眼前的利益,忘記一些最重要的事情。只想守護自己的一分三畝地,那不是生意經,那是安於現狀,遲早是要被這個競爭激烈的市場淘汰的。席家的明爭暗鬥太過激烈,席安封自知自己沒多少年好活,對於下面那些爭鬥他向來懶得理會,席爺爺的插手他大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唯一一點不能碰的是,他不可能將某個姐姐的孩子過繼到自己的名下。他一直堅信,他的孩子死不見屍那便說明他有還可能活在這個世界上。幾次的激烈對抗差點要了他的命,席爺爺自是疼愛他這個唯一的兒子,自十年前那次逼迫之後,再也沒有強逼他過繼誰的兒子,而那次也是幾位姐姐將家財的爭鬥抬上明面上,似乎人人都覺得他是將死之人,沒有人在乎過他的想法,他的精神生活,他是孤單是寂寞的。伴著那份孤單他堅持了十年,又活了十年,呵。席家已然是一盤散沙,完全沒有人看清形勢,遲早會被大海中伏蟄已久的鯊魚啃得骨頭都不剩,席安封的堅持只是不希望席家在他死後變成別人的獵物罷了。無論如何,他現在更在乎的是程郡楠的反映,以戴徵的聰明程度應該知道此次邀請的意義。吃飯前是戴徵與席安封的互動,程郡楠和睿睿當了陪襯。服務員上菜之後,是戴徵一家三口的秀恩愛時間。晚餐結束後,席安封才切入正題。席安封的助理陪著睿睿在一旁玩玩具,他們三人則是坐在一旁談起後來的事。該來的還是要來,程郡楠心跳突然少跳了拍,這種感覺很奇怪,他不太喜歡。席安封將手中的熱茶放下,嘆了口氣,然後將反放在桌面的照片遞給程郡楠:&ldo;如果那天在慈善晚會上見到你,或許我不會多想,但事實不得不讓我多想。&rdo;程郡楠將照片接了過來,看到對方的第一眼他不得不眯起雙眼,這人很英俊,雖然髮型不相似,但是不可否認他與自己長得特別像。戴徵見他微怔,也湊過去看了看他手中的照片,他也微怔了下,確實很像。程郡楠將照片放下,他從容淡定輕笑道:&ldo;席先生是什麼意思?&rdo;席安封眼裡閃過一抹了然,程郡楠一開始就知道吃這頓飯的目的。戴徵知道此時不是他說話的時候。席安封說道:&ldo;他是我妻子的弟弟,你和他長得很像。我兒在很小的時候被綁架失蹤了,如果現在他在我身邊也跟你年紀相仿。&rdo;程郡楠接道:&ldo;你的意思是懷疑我是你那個被綁架後失蹤的孩子?&rdo;席安封沒有否認:&ldo;是的,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我們能做一個親子鑑定。&rdo;程郡楠臉上依然保持著笑意,只不過眼神裡的熱情變淡了不少:&ldo;那如何我不想做親子鑑定呢。我現在有家庭,我曾經也有父母,我想我沒有必要再去認一個父親,這是完全沒有意義的事。&rdo;席安封懇切說道:&ldo;我活著一直都在找那個孩子,有一絲絲希望我都不會放過。&rdo;程郡楠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不知道席安封對那個孩子有多喜愛,但他知道如果睿睿被綁架並失蹤不見,他會瘋掉。應邀今晚的晚餐,程郡楠心裡已經有了打算,他有了底,心裡也有數。在福利院裡,他們是有記錄的,只要席安封找到他的一些相關資訊便能查出來,既然他願意請這頓飯,程郡楠也沒有必要為難他,何況他也沒有多時日可活,滿足一個病人臨死前的願望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