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問得很含蓄,事實上醫生已明確表示秦屹的視神經遭到顱骨壓迫,視力受損的可能性很大,想完全恢復極為困難。且隨著年齡增長,視力衰退會比正常人快。
周巖山沉默著,轉身出了病房。
“秦家肯定要通知的,等他的情況穩定下來吧。”傅雲淇雙手背在身後,低頭看了看秦屹,對周錦書說:“那你辛苦看著他,我和周哥去把證據找回來。”
“你們自己小心。”
傅雲淇點點頭,也離開了病房。
醫院走廊的盡頭,周巖山正在打電話。傅雲淇沒有靠近,站在秦屹病房門前等。
片刻後,周巖山結束通話收起手機,轉身朝她走來。
他微低著頭,額前的發遮住眉眼,略薄的唇角抿一抹淺笑。傅雲淇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在他朝她行來時,她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傅雲淇感覺到自己下意識握緊了拳,並側身站立迎向緩步走來的周巖山。這是戒備的姿態,為的是危險靠近時能第一時間做出防禦或後撤的動作。
此時的周巖山很危險——身體本能先意識一步做出了判斷,傅雲淇反應過來時,周巖山已與她擦肩而過,並低聲說道:
“走,去討債。”
她轉身跟著走出兩步才發現,在周巖山朝她走來的這短短十幾秒時間,她額前竟出了一層薄汗。好可怕的壓迫力,像身體裡封了足以劈山裂海的力量。那力量翻湧沸騰,正順著他每個毛孔向外溢,形成讓人戰慄不止的滔天殺意。
與他擦肩的瞬間,傅雲淇產生了強烈的奪路而逃的衝動。之所以沒動彈,全靠理智硬撐,她知道周巖山不是針對她。
病房樓下,何冰已帶人等在開啟門的車前。
車行近一個小時,周巖山一路無話,目光始終在車窗外,一個眼神都沒給坐在前面的何冰。他身旁的傅雲淇也一樣,半點沒有緊張不安或恐懼害怕的情緒。
他們看起來只是在安靜坐車,等待一趟尋常旅程的結束。
何冰有些理解嶽坤對周巖山另眼相看的原因了,至少夠冷靜,也夠膽識。
傍晚時分,他們來到郊外一家廢棄的化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