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下任家主的通知不可能當作沒聽懂,否則等周巖山當家做主了能把他當驢使。周廷昱現在能將大部分精力放在警局,很大助力來自周巖山。每次區域聯絡人分派任務時,他的那一份都是由周巖山替的,偶爾忙不過來的時候才交給他。
大部分業師都有本職工作,畢竟要吃飯。但除了本職工作收入外,如果按量完成分配的業師任務,家族也會定期給予資金支援。周廷昱對錢不感興趣,能多抓幾名罪犯,多救幾個人質,對他來說更重要。
為了以後能少乾點修正因果線的活兒,周廷昱第二天晚上天剛黑就按響了周巖山家的門鈴。
雖同住一個市,出自同一族,周巖山家的地址他也知道,只是一直沒有非來不可的理由,所以這些年他從沒來過。
先前聽說族裡給周巖山硬塞了個徒弟,下任家主的徒弟資質必然不會差。但除了資質,他們在給人塞徒弟的時候就不考慮點別的了?比如基本常識什麼的。
在看見給他開門的周錦書,一身布料還沒她頭髮蓋在身上的面積大時,周廷昱的腦海中不由得閃過上面的念頭。
“周廷昱是吧?”周錦書側身讓開門邊的位置,示意他進門,“老周說了你要來,他馬上到。你稍等會兒。”
叫人過來見面結果自己不在家嗎,這孫子。周廷昱在心底暗罵,臉上跟著就帶出點不耐煩的神色。他昨夜出去抓人蹦躂一宿,白天又跨區域聯防應急演練搞了一天,緊趕慢趕好容易擠出時間過來,結果周巖山不在家。
周廷昱往沙發上一躺,鞋都沒脫就閉眼睡了。
“我休息一下,不用招呼我。”
周錦書愣了一瞬,第一次見到初次來別人家進門就躺下睡的,挺不見外。她聳聳肩,抓過沙發角落堆著的毯子,抖開蓋在周廷昱身上。還沒蓋好,這位老兄已經發出輕微鼾聲。
這是搬了幾噸磚累成這樣,周錦書咂舌。她躬身看向周廷昱的臉,這張臉和她與周巖山的長相差別很大。他倆的眼睛都莫名顯出一股子狠勁兒,而周廷昱沒有,他的眼尾甚至不像其他周家人那樣上挑著。
周廷昱此刻雖然滿臉疲倦,下巴上的鬍子也冒出來一茬,但他五官輪廓依舊顯出清秀俊朗的模樣,和周巖山臉上的冷硬線條不同,周廷昱要柔和一些。
一聲嘆息過後,周廷昱無奈地睜開眼,周錦書立即直起身。
“會著涼。”她指著毯子解釋道,神色坦然。
“你穿成這樣都不著涼,我著涼?”周廷昱微睜大眼睛,想確認她沒在說笑。
“我又沒在睡覺。”
“這位女同志,你在陌生男人面前穿成這樣,還在人睡覺的時候靠這麼近,會不會有點不妥?”周廷昱眼中滿是紅血絲,他捏了捏雙眼間的鼻樑,語氣不掩疲憊。
“老周說我在家想怎麼穿都行。”周錦書坐在側面的單人沙發上,雙腿交疊著放在茶几上,“只要我好意思。”
“……顯然周巖山小看你的臉皮了。”
“我確實無所謂她怎麼穿。”周巖山右手上著夾板吊在脖子上,左手拎幾個大袋子進門,用腳後跟關上門後對周錦書說道,“電磁爐拿出來。”
“猴。”周錦書一步一蹦噠往儲物間走去。
周廷昱見周錦書的身影消失,這才起身去接過周巖山手裡的食材,問:
“你徒弟?”
“如假包換。”
“辛苦了。”周廷昱只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沒對他這身傷發表意見。
“不辛苦。她不想學,我也懶得教。”周巖山將切好的肉和冷盤拿出來,一個個拆開倒進一次性餐盤裡。收拾完才反應過來周廷昱話裡的意思,他抬頭看向他,“你誤會了。”
“都穿成這樣了,還誤會?”周廷昱把裝了菜的盤子擺成一圈,中間留出電磁爐的位置。
“我周巖山的徒弟,愛怎麼穿怎麼穿。”周巖山瞥他一眼,說道:“看不慣別看。”
“誒,你前幾天可不是這麼說的。”周錦書抱著電磁爐走過來,放下後蹲身去插電,“還說擔心有不開眼的被我打殘了,我得賠錢。”
“家裡沒不開眼的。”周巖山隨口答道,然後看了周廷昱一眼,說:“對吧?”
周廷昱保持禮貌的微笑,他就多餘和這對師徒廢這個話。想想也對,周巖山的徒弟能是什麼正常人。
鍋裡滾著科技高湯,三人圍著電磁爐吃肉喝酒,聊的話題也很開胃。周巖山忙著吃喝,沒提找他究竟做什麼,周廷昱也樂得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