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宣傳隊就解散,還是學點技術為好,技不壓身嗎。
華援朝心不在焉的抱著月琴,叮叮咚咚的撥弄著。
平時,自己彈奏,節拍掌握的也很好,可不知乍的,一上臺演出伴奏總是跟不上趟。
嗐,咱不是吃這一碗飯的料。
華援朝想著,心裡悲涼、鬱悶。
房門滋啦一響,一個毛絨絨的腦袋伸了進來。華援朝眼皮都沒抬,隊裡除了一兩個說的來的,他誰也不想理。
你怎麼啦?
來人雖然半捂著嘴,還是透出一絲驚慌的問。
哦!是夢佳萍!
只見她穿著一身潔淨的工作服。工作服藏藍底,星星點點雜著芝麻粒般的細白點。夢佳萍穿著勞動布的工作服(那時的感覺賽過今天的牛仔服),襯著白裡透紅的蓮子臉,清爽的怡人。
看看附近沒人,夢佳萍坐在華援朝對面的凳子上:好多天沒見你啦,還好吧?
心裡的窩囊事,怎麼好給她說,華援朝圪蹴著半蹲在她面前,月琴橫放在地上:還好,你哪?
夢佳萍啟齒一笑,在明亮的燈光下,華援朝第一次清楚的看到了她的美:明眸皓齒,兩頰酒窩盈笑,身條胖瘦皆宜,個子高而不單薄也不魁梧,很是曲線苗條凹凸有致,十分耐看。
我,三點成一線。睡覺吃飯幹工作!我也好長時間沒回家了。今天從這過,見燈火一片,沒有人聲喧譁,就想來看看你。明天下班,咱們回新工區吧?
華援朝憂鬱的垂下眼皮,搖了搖頭:別看現在沒事,說到就得到。我可不敢出門!
說完,他嘆了口氣。
倆人說了會子話,這裡不是能多待的地方,夢佳萍一步三回頭的懶懶走去。才出門,她又轉了回來,把你的棉軍帽,借我戴幾天。
見華援朝眉毛一揚,她馬上說:別問幹什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宣傳隊近幾天發生了件大事,有人寫反詩。
寫反詩的人,就是平時很陽光燦爛的華援朝。
那天,華援朝又被隊長和親信無緣無故的數落了一番,心裡很是不爽。有氣就得出,宣傳隊里拉幫結派的,華援朝屬於遊兵散勇,爺爺不親姥娘不愛的角色。話沒地方說,氣總得找地方洩。鬱悶了大半天,他在自己的日記本上寫了這樣幾句:日月亂兮生惡犬,被狗咬兮忒丟臉。爾再能兮不過此,翱翔空兮還看咱。
鬱悶的華援朝寫了首順口溜的詩,要是現在,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但華援朝寫詩的時候,政治氣氛太嚴肅,人們的神經緊張的如拉滿了的弓。正在批林彪反黨集團的時候,竟然有人說“日月亂兮”,大規模的群眾運動,竟然有“被狗咬兮”,這是什麼性質的問題?
要不是華援朝上查三代都是紅彤彤,問題就大了。
華援朝禍從口出,連帶著影響了他的愛情發展方向。
要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