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沾著感情
去書寫分手後的小詩
寫心的悸跳
寫無際無涯的相思
我的詩也許平淡
可那是愛凝成的文字
但,每當詩稿寄出
自信卻在消失
因為,冷靜的你
是一位理智的編輯
同昨天一樣,辛悠宜從現場回來的時候,日記上有文竹秀氣的寫的詩:
我挨著樹 樹靠著你
兩樹相距不遠 就那麼幾米
我談著天 你論著地
地上落著葉 天上掛著雨
北方的紅高粱不知忸怩
只奇怪
沒地震 沒位移
兩棵為什麼改變了距離
看了文竹的詩,這讓有些詩人氣質的辛悠宜大喜。原先知道文竹人聰明剔透,有情有義,喜歡讀書,沒想到她也會寫詩。而且詩裡邊的遣詞用句,表達感情很深得體。她的詩裡邊沒有拒絕愛,也熱切著愛,但基本定位在密友並不是丈夫的位置。
朋友千千萬,知心者能有幾人?自古以來夫婦能在詩歌入隊場合的不多。李清照和趙明誠是一對,趙孟頫和管道昇也是佳對。
文竹的才情,鼓勵著辛悠宜大步前行,真的認真考慮起和她的婚姻。辛悠宜辦事還算是個穩當人,沒有把握、不是心甘情願的事,絕不會貿然去幹。為這,朋友們評價他:有才,有知識,不缺超前預見,就是缺少賭博的決斷。
辛悠宜有了想和文竹走在一起,這天晚上到文竹家去,倆人討論起管道昇的詩《你儂我儂》。
辛悠宜先講起故事:管道昇的男人要找其他女人,這麼辦?
管道昇沒有兄弟,聰明過人又很有些男子氣。從小深受父母疼愛,女孩當作男孩養。飽讀詩詞歌賦,擁有紮實的文學功底。多オ多藝,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為數不多的大家閨秀。
好日子過習慣了,總些找些個,。酷虐自己也是樂趣。眼睛裡邊怎麼摻砂子?難道流淚不止,還要當一輩子的紅眼病?文人自有文人的辦法。
那是一個酒足飯飽小憩以後的黃昏,丈夫趙孟頫笑絲笑絲的,看著青春將逝的妻子,猶豫再三。大書法家嗎,呆乜了一會,乾脆無意弄春墨,竟成龍鳳舞。
管道昇興沖沖的捧讀,然後臉上的笑意淡去。開始陰雲籠罩,兩手發抖,頹唐的一屁股坐在躺椅上。兩手捂臉,那淚水便洇了出來。
原來丈夫要娶小妾!
趙孟頫可不是常人,他是宋趙的後裔,貴族的血統。就是蒙古人統治了中原,也沒能掩沒他的才華。
文,立馬而倚,揮筆千言。書法,獨樹一幟,楷書帶著行書筆畫,怎樣看怎麼養眼。連我輩,和他相距千餘年,仍然恭恭敬敬的描摹他的《玄妙觀重修三門記》貼。
象他這樣的貴族血統,達官名人。在男人地位高高在上的封建時代,弄個三妻四妾是司空見慣。
趙孟頫沒有輕易招惹其他女人,儘管他的身邊蜂攢蝶偎。他可沒有輕易逾線過,從心底都是對妻子滿滿的尊敬和呵愛!
他剛才寫的不過是化學試劑,一是調揩,想逗你玩。二是兔子枕著狗蛋睡,有點越繞越大膽的意味。
詩裡寫得什麼?讓管道昇如喪考妣,花顏失色?
趙孟頫以小詞調戲管道昇:我為學士,你做夫人。豈不聞,陶學士有桃葉桃根,蘇學士有朝雲暮雲。我便多娶幾個吳姬越女何過分?你年紀已過四旬,只管佔住玉堂春?
道升看到丈夫的小詩以後,氣憤異常。夜深了仍手託香腮,難以排遣。天一冒明,她就披衣而起。顧不得洗漱,提筆揮毫,一蹴而就: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似火。把一塊泥,捻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再捻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與你生同個衾,死同一個槨。
趙孟頫看到此詩以後,深為妻子的真情感動。欣賞她的詩才,由不得掀髯大笑,將納妾的想法扔進了廢紙簍。
男歡女愛,郎才女貌,兩情相悅,終生不渝,是做夫妻的最高境界。
文竹聽辛悠宜說完,波瀾不驚,嘴角扯扯無聲的笑:你知道嗎,管道昇的詩還有個版本。看辛悠宜抬眼看著自己,文竹以她慣有的低聲和緩說:我儂兩個,忒然情多。將一塊泥兒,捏一個你,塑一個我。忽然歡喜呵,將它都來打破。重新下水,再團再煉再調和。捏一個你,再塑一個我。那期間,我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