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夢在黑龍江雞西礦區的廢墟上,繚繞、升騰。
在她最後的日子裡。迴光返照吧,她粘粘的輕撫著丈夫的手:我這病都是氣出來的。在琳娜那裡,哪天沒見到她發脾氣,哪天就是過節。
我在她眼裡連個傭人都不如,就是她的出氣筒。我那麼盡心,她就是不給我留臉,成天就像對仇敵似的。現在,我明白了,真如你說的棒頭出孝子,孩子不能慣。可我就這一個孩子,我捨得戳她一手指?我這輩子最對不起你的,是隻生了這一個孩子……
母親臨離開餘州時,在沙發上枯坐了一夜。第二天出門時將自己的退休工資卡交給了尹琳娜:娜娜,多保重。掩著臉出了門。
看到母親已顯佝僂的身影,顫抖的雙肩,尹琳娜一時血湧到了頭上。她真想撲上去喊:媽!我錯了。可多年養成的嬌縱,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斜倚著門,流了兩行淚,看著養育過、竭力呵護她的身影慢慢遠去。
從那她再沒見過母親。
一年後,她回家奔喪。父親和姑姑們始終木訥著臉,幾乎沒人主動和她說話。
臨返餘州的時候,父親和姑姑們出奇的靜,他們眼睛空曠的對著她。
直到尹琳娜說:我走了。
大姑才喊住她:等一等。這是你爸賣房子的錢,二十多萬,全交給你。這也是為了你媽的最後心願。
尹琳娜一直表現的驕橫和強硬瞬間坍塌,她跪在地上淚眼模糊的看去,親人們都在抹淚。只有父親一如既往的平靜,向她揮揮手,意思讓她快走吧。
尹琳娜,你往哪裡去?
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