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一碰心裡都有反應、抵抗。
日子過得艱澀,緩慢,度日如年就是這種感受。
女兒是她心中的寶,手機裡一聲媽媽我想你,接著嚶嚶哭泣,讓王玲六神無主。
兒子是她的心尖子,手機裡哭著:媽媽,我怕…我怕……讓王玲一夜淚水溼透了整條枕巾。
王玲想回家了,就像一朵蒲公英的花朵,在空中飄的太久,經歷過快樂,也承受過磨難,終究要落地生根。
中國人活得什麼?活得是為孩子。為了孩子什麼都可以拋棄,什麼樣的欺辱都可以咀嚼嚥下去。
要不是還存有一絲僥倖,盼著包華奇神奇歸來,王玲早就想提出回家。回家,可以享天倫之樂;回家,再不會受愛的失折磨。
當張二泉說回老家,王玲愣也沒打,爽快的答應了。接著就是變賣固定資產,清算賬目,不再回來。王玲心裡有些不捨,也沒提出異議。
歸來吧,歸來喓,浪跡天涯的遊子。
偎著老人,抱著孩子,是人生莫大的快樂,王玲一時忘掉心靈的創傷,心裡的痛漸漸痊癒。
初回到家,他們住在大洞山風景區。
大哥的別墅,住了他自己一家人,還閒下來不少房間。王玲四口子住進來,也沒見得人多。
家鄉變化太大了。他們從小熟悉的煤礦工人的特權,新工區家屬宿舍,那可是佔地幾平方公里的宿舍區啊。一律的青磚灰瓦平房,有規矩的整齊的排列著。從南走到北得半小時,從東走到西也得二十多分鐘,那可是住過十多萬,煤礦工人和家屬的熱鬧繁榮所在。現在已被拆遷,攤成了一片平地,連小時候最熟悉的地標都找不到了。在開闊的平地上走走,除了見到開發商圈地的標誌,心中眼裡是一片茫然。
人生啊,就是部電影。
大洞山的夜特美。晴朗的夜空,月光照的天空灰藍,綴著晶瑩的寶石。山影黑黲黲的充滿魔幻,山風親切的撫摸臉頰。下雨的時候,雨打林梢草棵,唰啦啦、滴滴答和著嘩嘩的溪流,奔跑的風使勁的帶著節奏。令人著迷的是無論陰晴,星羅棋佈的彩燈點綴出無盡的夢幻。
王玲他們沒在大哥家住多久,腰裡有錢好辦事。在新開發的潘安湖,他們購下一套豪宅。
說來好笑,彭州本來缺湖少水,潘安湖所在本來是坑窪不平,連莊稼都不能種的茅草地。經過煤礦工人的開採,形成了塌陷地,地陷必存水。存水就有了蘆葦、蒲草、蓮荷,魚蝦和水禽。
在煤礦相繼關閉後,國家扶持資源枯竭城市的政策到位,不少塌陷地黃毛丫頭長成大閨女,改造成景色秀麗的溼地湖泊景區。潘安湖是這些溼地公園最有名的,王玲兩口子把家搬到這裡,就好像住進了江南水鄉。
環境好,孩子上進、聽話,心情也自然好。
時光感覺過的很快,一晃就大半年過去了。轉眼就到了春節。
王玲拿張銀行卡想去取些錢。這張卡,還是在棋盤井鎮時辦的老卡,剩下的錢不多,過個春節還綽綽有餘。王玲想把它們全部取出來,然後銷卡。
持那麼多卡幹什麼?回到彭州後,張二泉不叫王玲再幹什麼,讓她只是管管孩子,在家享清福。
時間是最好的醫藥。家鄉的飯家鄉的水,消磨了兩口子的生分、排斥,關係在慢慢恢復,同床共枕不再遙遠。
王玲到了銀行,在取款自助取款機上,插卡輸入密碼。螢幕顯示的數字讓她大吃一驚。
王玲以為看錯了,揉揉眼睛,五十多萬元!沒錯,是五十多萬元。
自己的錢,自己知道,怎麼憑空多了五十萬?
王玲循跡查去,是三天前打進來的五十萬。檢視打款卡號,好眼熟。想了想,是包華奇的卡號。那幾次住賓館,他都是用的這張卡。當時他還故意念給她聽:!
包華奇元寶樣的嘴角上翹著:這密碼是我的生日,我就要要要要!要你永不夠。
見到王玲一副嬌羞,包華奇露著他那標誌性的咖啡牙,開玩笑說,萬一哪天他遭遇不幸,王玲可以憑著卡號線索去辦繼承。
王玲腦子一下炸開了,咧咧嘴想笑,更多的是想哭:害死人不償命的壞東西。我才好不容易掙扎出來,你…你…又玩起失蹤!我王玲是貪你錢財的人嗎?
呆愣了半晌,王玲決定只取自己的錢,包華奇的錢一分不動,方便的時候退給他。
轉眼又是一個春節到。王玲去取餘款時,發現卡里三天前又被打進一百萬元。
第三個春節卡里繼續打來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