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還沒說上幾句話,就聽得西廂房,叮叮咚咚琴絃響。接著便是,那個過去的時代流行過的曲子:山青青,水碧碧,人生難逢一知己……,琴曲悽婉深情,母親雖然痴痴呆呆,父親的眼角早已浮現淚光。柯清苑聽得愣住了,正想問誰彈奏的,
西廂房,叮咚調琴絃,再接著就是傳世名曲: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若是說有情人……
柯清苑忍不住問:這是誰彈奏的?
柯曉宇喑啞,不流暢的:是…秋曉薇…
她住在西廂房?
柯清苑狐疑的皺褶眉頭。
她…為我們…做飯…也是為了…侍候…我們倆……
聽完柯曉宇的話,柯清苑再也坐不住,拔腳往西廂房走去。
秋曉薇彈完這一曲,也許是勾起心事,正單手托腮,想心事。見到柯清苑進來,一驚慌忙站起,笑著:你什麼時候來的?
柯清苑沒有正面回答:古琴彈得真好,你是什麼時候學的?
秋曉薇就笑:劉二郎死後,一時無法排遣苦悶,就學了一段時間。
哦?和你聯絡不上那段時間嗎?
柯清苑接著問。
不是,我電話接不通的年把時間,在印度支那幾個國家做生意。生意不太合法,手機只能遮蔽了。
秋曉薇笑得很燦爛,接著說:要不然,揹著一身債,我哪能安心回彭州養老?
沒等柯清苑在說話,她就急忙忙:對了,那二十萬,我慢慢用在三個人養老上。你後來微信轉的三萬,我必須還給你?
說著,秋曉薇拿出張銀行卡遞了過來:密碼,我的生日數。
見到柯清苑不願收下卡,秋曉薇的臉勃然變色:情是情,份是份!借的錢該當要還。救急不救窮,何況我現在不窮!你要是不收咱們劃地絕交。
話說到這個份上,柯清苑只好訕訕笑著,接過銀行卡。
坐定以後,柯清苑問:姨姨,你現在還寫小說嗎?
我哪裡有那個水平,以前我只是整理你父親的手稿!
秋曉薇說著兩頰浮起紅暈:別說,那東西真像是有癮一樣。我還真想自己寫點東西……
,!
說著秋曉薇孩子樣的害羞,用手指在書案上劃弄著。
柯清苑大笑,用習慣了的領導口氣:有志者事竟成!你堅持下去,必有好處。只是…只是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這天上午,柯清苑攙扶著母親,秋曉薇推著柯曉宇,三個人到山腳下的新開墾,被丟荒重新開墾的地走去。
遠遠的,煌彤煒眼尖,大聲的招呼起來,幾個人拄著手裡的農具就在那裡笑。
他們這個新型養老大家庭,是明確分工的。柯曉宇兩口子行動不便,主要是修養。秋曉薇負責伙房,其他的人,向當年的人民公社。一聲哨向,躬耕隴畝。當然這是自覺自願的,按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決定。
今年春季雨水多,雖然是傳統的枯水季節,山溪仍然流水潺潺。
山上的涓涓細流,沒有了下雨時猛獸的野性。好動不好靜的天性,讓它尋尋覓覓,從山澗、細溝、破縫穿隙而下,形成了不少的小溪。小溪匯入一條來自大洞山的山溝,它的氣勢就很滂沱了。
有湍流,有漫水,更有掛著小瀑布的深坑。當地人所稱的蓮花盆,便是山溝形成的美麗景觀其中的一個。
山溝在這裡蜿蜿蜒蜒,水勢猶如猛然勒住韁繩的烈馬,跌進人們早年採石形成的大坑裡,暴跳如雷!迸濺出萬朵恍如蓮花的泡沫水瓣,整體造型極像觀世音座下的蓮花,稱的上美輪美奐!
這是柯清苑,後來寫進散文的一段文字。
再後來,真的叫柯清苑說準了。
在柯曉宇的幫助下,秋曉薇的小說問世。書裡道盡一個女人的喜怒哀樂,特別是下崗女工的心酸,還有砥礪打拼,獲得小富,桃花源般安度晚年的故事。
沒有了性,但年齡抹不掉曾經的情,對柯曉宇,秋曉薇現在更多的是尊敬。她仰慕星斗的花季少女那樣,長久的的凝視著柯曉宇,那對曾經迷人心魄的明亮而又深測你的大眼睛。雖然柯曉宇神光湛湛的大眼睛,現在已經龍睛金魚樣淚囊鼓鼓的,眼睛裡也開始籠罩薄霧。
情人眼裡出西施,柯曉宇對秋曉薇總是看不夠。看她的感覺:雖然瞳仁已經渾濁,卻是更加充滿智慧。
秋曉薇在一次痴痴呆呆的看著柯曉宇的時候,不由莞爾一笑,那是幸福少婦特有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