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黃石中後來回了家,見面不太方便,在老師傅沒死之前,兩人還是經常見面的,
就說黃石中趕到師父這裡開散發,大白天運功飛奔的那次。痴迷散發的同時,黃石中還是和二蘭子,卿卿我我的見了面。
年輕人,一旦沾染上情,很難控制自己。應該說,倆人也算的上從小結識的夫妻。
黃石中兩口子算得上青梅竹馬,婚後的貧窮但甜蜜,相敬如賓。
兩口子的感情和家裡的窘迫,是從黃石中拜把子兄弟開始的。
二蘭子嫁過來的頭三年,黃石中不大出門走動,那時南軍打北軍的,社會的亂象已經開始顯現。村子裡,鎮子裡的年輕人為了放屁添風,走夜路說話熱鬧嚇跑鬼。
大多在練了武功以後,有了大把的同門師兄弟還是不足,又多是桃園結義,點燃一炷香。香前撅鞋底,一個頭磕在地上,不願同日同時生,但願同日同時死。平時老大,老二的喊著熱鬧的很。
黃石中沒有和別人拜把子,不少年齡相仿的人喊過他,人走後都叫二蘭子給勸沒了。在萬年閘鎮附近,像黃石中這樣不入門,不拜夥的,還真是廟前的旗杆獨一份。在家蟄伏久了,看到別的人呼朋喚友的黃石中很是心動。
正想睡大覺,有人遞枕頭。
陰曆三月三,這是麥季前附近最後的一個會。會的中心就在萬年閘陣,比以往初一逢十的集市,不知大了幾十倍,逶逶迤迤,麥場用的木鍁,叉麥捆的桑木叉子,柳條辮的盛糧食的鬥,都擺到了,平日裡死氣懨懨的村子路口。十里八村的人潮水一樣的湧來,到處人聲喧囂,驢喊馬叫,豬哼羊咩。家畜市,家禽市,牲口市,甚至連賣鴨貓狗兔的應有盡有。
這樣的逢會,一個鎮上一年不過一次。說書的唱戲的,打把勢賣藝的,走江湖賣野藥的賣地方小吃,用布扯起圍擋開起臨時飯店,比過大年還要熱鬧。
溜達了一會,前邊圍著一大圈人,裡邊鑼聲噹噹,不時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爆發出陣陣喊好聲。
可能是打把勢賣藝的吧?黃石中心裡想,這樣的場合最吸引人。還沒走到近前,就看見劉鐵牛、李二狗、張小驢幾個鄰居,平時走得近玩的來的人,在那裡探頭探腦的踮著腳尖往裡邊看。
看到黃石中踱來,李二狗一眼瞥見,便大聲的喊道,黃三哥快到這邊來看,這些賣藝的端的是好本事。見是熟人招呼,黃石中靠了上去。場子里正玩著雙刀對花槍。乒乒乓乓打的甚是熱鬧。緊接著眾人的喊好,又玩了空手如白刃,地趟鞭之類的。在黃石中這樣的高人調教過的眼中,打的雖然熱鬧,一點都入不了他的法眼:不過是戲子套路攥人眼球的路數,到了實戰的場合是一點都不管用的東西。
黃石中看到意興闌珊,轉頭想走。這時從賣藝的人群裡,又走出一個赤身露胸的男子。他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響,胸口兩邊激凸的兩塊肌肉,很快由紅轉紫,又由紫轉成於黑。口裡不住嘴的喊道:看一看,瞧一瞧!不瞧不看不熱鬧。
也許剛才的表演,不入行家的法眼,說是演戲的套路。不瞞大家說,的確是練就的套路,專門賺個熱鬧的。馬上兄弟就表演幾個真功夫,讓老少爺們指教。
見反應一般,漢子繼續扯著破銅鑼嗓子:外行看熱鬧,內行的看門道,我現在拿出的是真功夫,沒有剛才師兄弟們表演的花裡胡哨。看著,大家看仔細了,這可是耍不了滑,使不得尖的力氣活。
說到這裡,他把半腰間四指寬的板帶,又紮了又扎。瞬間腰細的碗口粗,大腚垂,凸腹胸,活像一個亞葫蘆。
只見他擺著騎馬蹲襠式,左抓一把吸氣進腹,又虛空抓一把吸氣進腹。那腹部越發的膨脹起來,好像略加手指彈彈,就能的破。
男子做張作勢的賣弄了一陣,引得大家好奇的屏聲靜氣,眼扒眼望的看著場內,不知出現什麼奇蹟。
見觀眾如堵,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男子一擺手,四個壯漢哼吆咳吆的抬進來一個軋麥子專用的轆轤滾子。也不知,這麼重的東西,他們是從哪裡借來的,怕不得有二三百斤重。
那人先是拉著架子,齜牙咧嘴的晃晃碌碡滾子,就好像蜻蜓憾大樹,紋絲不動,引得觀眾哈哈大笑。見效果不錯,他又哧蹬著滑步,在場子裡走了一圈。
然後雙手作揖:讓大家見笑!以為我真的搬不動?逗你玩玩。這次,他蹲好馬步深深的吸口氣,喊聲:起!那碌碡已經被他抱在懷裡。
只聽他又喝了聲起,祿蠹已經被他雙臂舉過頭頂。耍功夫的人,在眾人如雷貫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