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帶利息!
帶著幾分酒意,李虎的眼皮漸漸沉重起來,他搓了搓蒜頭鼻子,索性斜倚著靠背打起盹來。
一醉解千愁,一睡更是解萬悶,睡裡更有好夢遊。
手,一隻貓一樣的手。先是抓向李虎放在車廂架子上的旅行包。那裡沒有值錢的,錢一般外出的人都掖在內衣裡。
手,兩指間夾著薄薄的刀片,輕撩李虎擻緊的外衣。
在那隻手剛粘著內衣口袋時,李虎電一樣的睜開了眼。
這是幾年煤礦井下生活養成的習慣。那時,等掘進頭放炮的煙散去的空,勞累了的礦工好倚在大巷柱子腿下半迷瞪著打盹。不過也就是這種警醒的習慣,老師傅一聲吆喝,他電閃般的反映,要不然那次巷道冒頂,小命就搭進去了。
李虎霎時縮小了瞳孔,右手往對方手背上一搭,左肘順勢壓了過去,沒等反應過來,那人已被擰著手臂跪在地下。
老大……
被擒者尖叫一聲。
沒等李虎轉過身,車廂兩端呼啦啦闖進四五個壯漢。其中一個黑塔似的大個箭一樣的竄到李虎面前,二話不說劈面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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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用左臂一格,乖乖!好大的力氣,他整個膀子都被震的發麻。
對方似乎也不大好受,咦了一聲,右手又一個鑽心錘打了過來。
李虎身子略一側,右手一抖先將被擒的漢子丟擲去,然後兩肩一晃來了個窩心肘。
轉眼間,兩人已過了十幾招。
李虎是越打越急,不要說這黑塔就是少見的武林高手,周圍還環視著幾個持刀的漢子。他們要是一湧齊上,車廂裡貶窄,沒法騰挪,就怕今天要血濺五步,喪命異鄉了。
說時遲那時快,黑塔揉身而進使了個梅花手。李虎將弓箭步儘量壓低,回了個拴馬勢,將對方震的連退幾步。
黑塔一怔,把手一擺:點子太硬!幾個持刀的兇漢,對對眼,一齊搶了過來。
李虎倒吸口冷氣,今天的事就怕不能善了。
李虎從褲袋裡順手抽出把鵝翎刀,這把刀不過乍把長,寒光閃閃,十分鋒利,是爺爺傳給他的。本來帶著是為削水果,如今危機不得不用上。習武的人,一旦兵刃在手,膽氣陡長,逼人的殺氣就透出來了。
李虎將小刀一晃,燈光下竟晃出道道寒氣。
嘿!避我者生,擋我者亡。捅一個夠本,捅兩個賺一雙。
李虎大喊著,踏著本門拳法獨有的鴨式步迎了上去。
看著李虎瘋了一樣,黑塔臉上幾陰幾晴:喂!老大!遠無仇,近無怨,犯得上拼命嗎?”說著,他曲著右手拇指,將兩掌心向內,做了個手勢。
李虎心裡一動,這手勢以前聽爺爺講過,說是江湖幫派裡的暗號。這些歹徒難道也是?
李虎伸出右手,讓拇指和食指相曲。其餘手指伸直。
黑塔一愣,衝他的幾個小兄弟一擺手:你們去其它車廂吧。
待轉過臉來,已是滿臉帶笑:老大好功夫,佩服!佩服!
他衝著李虎雙手抱拳,見李虎不卑不亢的樣子,接著說: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剛才多有冒犯,您老大人大量,咱們後會有期。
習武者從來對有本事的對手,天生惺惺相惜。
倆人弓手作揖,黑塔哈哈一笑,轉身走去。
這群匪人,潮水一樣湧來,又退潮樣散去,眨眼都走的沒了影子。
車廂內睡覺的人被警醒大半,可剛才大多站站抖抖的,半掩著臉像極了遇到危險顧頭不顧腚的鴕鳥。現在看到趕走了匪人,就有人放大膽看著李虎,但沒有一人上前和他說句什麼。
危險人物嘛。
那時候小崗村分田到戶正紅火,萬元戶披紅帶花,公有制被侵蝕,私有制野草樣在肥沃的田地裡成長。有道是:五六十年代個人為眾人,八九十年代各人顧各人。道德淪落,良心敗壞的人混的如魚得水。在這種社會風氣下,潔身自好的人,能自掃門前雪就不錯了,還有幾個顧得他人瓦上霜?
只是眼睜睜的看到遇難,竟不能伸手救援,這人呵,是怎麼啦?
李虎鬱悶極了,心裡暗自尋思“這能怪列車裡的乘客嗎?都是外出有事的底層貧民,倆個窄窄的肩膀,苦呵呵的,自顧不暇。多一事總比少一事為好,誰還敢輕易仗義直言。這可不是學習雷鋒的年月啊。”
要在以前,李虎絕不會想到人間關係這樣寒冷。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