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休息,是喝山泉,泉水空手沒法帶。
過了晏家窩,去桃花套的山路越發崎嶇起來。
眼看著夕陽掛在了西山,山間已經罩上一層薄霧。晚秋的天。黑得快,說月上東山,那是眨眨眼的事。
黃石中一個人獨行,越走越燥,上來還能平心靜氣 ,到後來見北山,只能遠遠的看到影子。看山跑死馬的道理,他是知道的。按這樣的速度,不過了午夜是很難到姥孃家的。
想到這裡,黃石中緊了緊纏腰的布袋,踢倒上的老布鞋,用葛藤緊緊繫住。他猛吸一口氣,哈哈腰,箭一樣飛跑起來。
平時恩師是不允許他露這一手輕功的。真人不露象,露相不真人。練功夫的人,輕易是不能顯擺的,要不然和地痞二流子卷胳膊擼腿的有什麼兩樣。這也是他之前,循規蹈矩前行的原因。
現在進入深山,離多遠都見不到人影。加上天漸晚,他才敢使出本事,往前飛躥。他的輕功還沒達到火候,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做不到,草上飛也不行,只能達到比常人快一倍的速度。
此行既是按家師的安排,也有他自己的私心。
他太想見二蘭子。和二蘭子相識是種奇緣。若果不是二蘭子,黃石中無論如何認識不了恩師,至於被他收為門下更是沒有可能的事。
二蘭子家和姥孃家相距不遠,住在分隔山東和江蘇峻嶺之間,茫茫群山中的桃花套。那裡外界無名,住在這裡的人,原來出過秀才。
他引經據典的,根據這裡和外界隔絕,而又是個極美的所在,便根據陶淵明的《桃花源記》,起名為桃花套!
套裡大丘連小坡,溝壑縱橫,很少有幾塊平坦的的山地。
偶爾見到一兩塊大些的莊稼地,地裡大多生些臥牛石。套裡很少有山泉類的水源,種莊稼的水源大多來自老天的降水。可這老天降的水,大多發生在夏季左右。這裡山上流下來的水,熱就熱的個鏊子上臥,冷來就冷的牙關錯。愛恨很暴力,分佈極不均勻。要麼山坡的田地裡乾的冒煙,要麼山洪咆哮催根拔葉,把綠翡翠樣的莊稼地禍害的支離破碎。
雖然山勢山景極美,早上山頂峰帶帽,傍晚山頸圍錦帛。平時看來林密草封,綠色怡人,其實是個很不適宜人類居住的地方。套裡雖然物產還算過的去,卻只相隔不遠,稀稀拉拉分佈幾戶人家。
黃石中的姥孃家就在套裡住,雖然說外孫是姥孃家的狗,吃飽就想走。長的十分精神的黃石中,沒少在姥孃家住,就是長到了十來歲,十天半月的黃石中總要帶點母親孝順的東西,到姥孃家住天把。
姥娘這裡很美,也很怪。怪的是這裡的人不愛多說話,女人也大多數是這樣。每次黃石中來到姥孃家,興奮的講說山外邊的情況。外姥爺總會輕輕的呵斥一聲:少狂嘮!
弄得黃石中目瞪口呆,眼淚幾乎掉了下來。姥娘趕快用自己的衣襟給他擦,嘴裡低低的說:怎麼像個娘們似的,一句話就掉尿汁子。你是個男人,以後要挑起家裡的重擔的。
姥娘特別溺愛這個外孫,眉清目秀的如同戲臺上的武官。
套裡很少有外邊的女人嫁過來,相反大閨女嫁出去的很多,像黃石中的母親就是。
奇怪的是,套裡哩哩啦啦的幾個村的人,二三十戶人家,各家分佈在山坡上,相距有段距離,基本上是兩個大姓。
大家平時來往不多,關起門來各自過日子。有時相互因為雞毛蒜皮,還罵罵咧咧的。可誰家有了事,大家齊夥一起上,好的像一個頭,特別是面對外來人。
對外來戶,他們基本上是排斥的,就是不明顯的攆,也是沒有來往。好像黃泥套就是這兩個姓買下來的。
黃石中總覺得,桃花套裡的人怪怪的,好像深藏著一個不願外人所知的大秘密。
黃石中認識二蘭子,是個十分兇險的狀況。後來,黃石中想想,應該算是天作之合。
二蘭子,正式的名字叫劉香蘭,上邊有個姐姐。山裡人為了好記住,就喊她二蘭子。
“恨乎”可不是文言文裡“恨不恨”的意思。它是一種鳥名。不管它是否字詞達意。魯南山區一帶的人都這樣稱呼它。
其實它是一種雕之類的猛禽。兀立在峰頂的時候,兩眼炯炯,環視四周,騰身空中,兩翅一展,恍如面大席。山裡人不怕狼不怕怪。對它卻沒人敢惹。任他叼走雞鵝和小羊,卻不敢動它分毫。要不,等著倒黴吧!
胡三在他親兄弟那裡排行第三,在馬子裡卻官稱老大。當他在黃泥套最為險峻的山峰樹幹立萬,當起了瓢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