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臉對賣蘿蔔的小夥說:你不是就為賣蘿蔔的嗎,再吵一會黃瓜菜都涼了,下班的人一回到家,你就是賣的仙桃也沒有人買了。
見小夥子點頭:要想事情很快解決,你不如認個錯,轉身走人,自有賣貨的好地方。
小夥子聽得有理,認個錯也不缺分文。馬上放下冷冰冰的臉:大姐!大姐!是我說錯了,蘿蔔本來就是軟的,不是你撥拉的。
計二妮將對方服軟,多少年佔上風的劣根性,讓她大為歡喜,得了便宜賣乖,嘴裡仍然不依不饒的說:你要早說本來是軟的,我和你爭什麼?要是你非得說你的紅蘿蔔,是我撥拉軟的,我不服氣,還得和你再克一會!
圍觀的眾多人聽了不由的笑聲一片。
要知道:“克!”在彭州方言裡帶有色情的味道!“撥弄軟”也可以夾帶色情的含義。
說到這裡,臧立傑的黑臉上沒笑,故作深沉的問:你們知道計二妮是誰?
怕別人插嘴,臧立傑忙抖包袱:就是麻子的老婆。
本來班裡人都知道,麻子老婆兇悍,姓姬!名叫姬愛芝。沒想到叫臧立傑,在名字的語調上一改動,就成了潑婦計二妮。沒想到,她嘴邊沒有把門的,要和買蘿蔔的克一會。
這時臧立傑的臉板正的,沒有一點笑意:你們不知道計二妮嫂子,長得那是比花花不鮮,比玉玉不暇,走路一搖三擺的,梅花腳掃帚尾,坐在地上就忙活著掃地……
頓時全車間的鬨堂大笑起來,姬愛芝怎麼又成了狗的形象?
眾人頓時鬨笑著,醒悟臧立傑又把麻子套了進來。
馬連中笑也不是,惱也不是,正在窘的唇紫臉赤,沒法下臺的時候。於聽玉一步門裡一步門外的跨進屋:鐵錘你平時也是個老實人,怎麼又欺負老實人啦?
他的臉色倒也是中老年人酒後的跎紅,只是眼瞼已經龍睛金魚相似,顯然是睡眠不好的疲憊。
老實人?他老實的不操蠍子。馬連中憤憤的嘟囔了一句,在和鐵錘比嘴的爭鬥中,這是他最好的成績了。
於聽玉大啦啦的翹腿坐下:不是我臭魚偏向誰,麻子的確有幾下子,換咱們誰,還真不行:
咱們礦前幾年打新副井的時候,剛過-400富的含水水層,吊泵怎麼都不上水,啟動不了。不光基建單位著急,連咱們礦上也急毀了,恐怕富水層的水連累生產工區。
麻子聽到信,自報奮勇:我去試試。
只見他下了井,在打井吊盤上觀察了一會,讓人把馬達和吊泵連線的主軸螺絲,用大牙鉗使勁擰。待主軸提起約一公分,他又讓人把主軸再松下半公分,然後他讓馬達啟動。就聽轟隆一聲,水開始抽上來。當時把大家都驚呆了。
聽到這裡,大家佩服的都向馬連中投去敬慕的目光。
馬連中此時心中好不熨帖,臉上的皺褶都平了,擺著雙手說小意思!小意思!不過手熟爾。
嗨呦,麻子拽上了,肚裡有水呦!臧立傑佩服了,向馬連中翹著大拇指。
自古英雄惜英雄。
同行雖然是冤家,可有真才實學,幹活的確有兩把刷子,註定是要被同行尊敬的。
於聽玉見臧立傑真心傾服,班裡團結,不窩裡鬥比什麼都好。一高興,他翹在左腿膝蓋上的右腿一點一點的:今天活不是太多,咱們多嘮一會。剛才麻子說的:不過手熟爾!你們知道是怎麼回事嗎?這是歐陽修寫的一篇文章,講的是:
陳堯諮擅長射箭,當時世上沒有人能和他相比,他也憑著這一點自誇。一次,他曾在自家的園圃裡射箭,有個賣油的老翁放下挑著的擔子,站在一旁,不在意地斜著眼看他,久久地不離去。老翁見到陳堯諮射出的箭十支能中八九支,只不過微微地點點頭讚許這情況。
康肅公問道:“你也會射箭嗎?我射箭的本領不也很精湛嗎?”老翁說:“沒有什麼別的奧秘,只不過是手熟罷了。”康肅公聽後憤憤地說:“你怎麼敢輕視我射箭的武藝!”老翁說:“憑著我倒油的經驗就可懂得這個道理。”於是老翁取過一個葫蘆立放在地上,用銅錢蓋在它的口上,慢慢地用杓子把油倒進葫蘆,油從銅錢的孔中注進去,卻不沾溼銅錢。老人說:“我這點手藝也沒有什麼別的奧秘,只是手熟罷了。”陳堯諮見此,只好笑著將老翁打發走了。
這故事說明什麼?技有所長,術有專攻。只要對所幹的事情,勤思考,多練習,舉一反三,眼睛裡見的是機器,腦海裡浮現的是機器的結構,連根螺絲都記得。這樣,就能練出絕技。這點對你們小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