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萍就是愛萍,敢愛敢恨,就敢說。
疼了相模,虧了想說。
本來以為劉元草就是老天為她定下的一道菜,如今煮熟的鴨子要飛了!她的痛苦可想而知,上帝為異性男女留下了愛情的甜蜜,也為愛情準備好了苦澀。
愛萍的回信就是包火藥:我它孃的這個人是竹筒倒豆子,向來直來直去,不會拐彎抹角。我不在乎名分和天長地久,只在乎朝夕相處和快樂。連個面都不敢再見,你是個懦夫,我怎麼瞎了眼看上你這個東西?
罵了好,罵了就出氣了。
劉元草不生氣,反而有些高興。終其一生,愛萍始終是他心中的愧疚。他多次遠遠地看過她,但再沒和她兩人獨自相處過。
劉元草和四大名技的聯絡始終沒斷,電話裡請教是常事。
劉元草的技術水平突飛猛進著,對新概念下的新裝置的液壓系統的理解、故障處理上,他都走在了同行的前邊。煤礦上無論什麼樣的裝置的液壓系統,他到跟前仔細一看,再用小木棍支在機器上,連著自己耳朵邊一聽,很快就能拿出處理方案。
劉元草常說,我們乾的這一行就是機器醫生。要說不一樣,醫生的病人能說話,我們的病人是啞巴。我們檢查,就像內科,望聞切聽就能找到病根。而我們拆卸檢修,就是動外科手術,應該說我們有比醫生高的地方。他們給病人換個部件,都是拿來主義,我們吶,萬能的鉗工,會自己動手造!
說這些時,劉元草滿臉的自豪:分工不同而已!
要問劉元草和四大名技誰最像?應該說和猥猥瑣瑣的馬連中比較像。雖然劉元草長相英俊,他不好色,但爭奇鬥勝的勁頭一點都不比馬連中差。
那是二號井安裝大絞車時發生的事。這大絞車是洛陽礦山機械廠製造,屬於當時比較先進的裝置。
它的剎車系統一改往日的機械控制,變成由液壓系統控制的盤形閘。
現場指導的工程師,是個才從名牌大學畢業的本科生。在礦上是鳳毛麟角似的人物,被嬌慣的目空一切、四眼朝天。
看到工程師在安裝工程上頤指氣使,喝三道四,臭氣熏天的。劉元草就生氣,決心給他個下馬威。讓他知道牛皮不是吹的,火車不是推的。
大絞車安裝試車那一天,工程師一聲令下,馬達隆隆啟動,不過瞬間閘把子一鬆開,咔嚓一聲絞車就停住了。
屢試屢停,工程師急的汗蹦水流。指揮著拆這個,修那個,均不得要領。眼見得忙到太陽偏西,今天的任務就要泡湯了。
劉元草趁人不注意,悄悄的把溢流閥的螺絲擰緊了幾圈,絞車一起動,成了!大絞車執行正常。很簡單的道理,溢流閥流量大,液壓缸就壓力小,液壓缸推動的盤形閘,自然很難開啟,更別說正常工作。
工程師當時嫉妒的臉都發黑:沒辦法,誰叫咱技不如人?
經過磨難的人最懂得珍惜。
於雪靜和劉元草的愛情一直甜蜜溫馨。
七月底,有一次休班,晚上是在於雪靜家吃的飯。
飯後家裡有些悶熱,劉元草提議出去走走。
于于雪靜猶豫了一下,好久不見,她不想掃劉元草的好興致,兩人騎著腳踏車,往漣泉區新煤礦工人家屬宿舍區的東山傍駛去。
那時著名的大洞山風景區還沒有開發,滿山坡的是齊腰深的白茅草和人把高的野酸棗樹。
兩人把腳踏車鎖在山腳,徒步往山上走去。
山風徐徐吹來,涼涼爽爽,好不愜意。
越往上走,山風越大,腳下煤礦工人住的新工區,晚上燈火變得星星點點,時滅時閃。
夜貓子在林梢:啊嗚嗚……哈哈嘔……鬼一樣淒厲的叫著,身邊的草叢不時潑喇喇飛出只被驚動的鳥,或是竄出只小動物。
於雪靜嚇得不時發出驚呼,汗津津的手拉住劉元草,再也不敢往上走一步。
兩人就地找了塊大臥牛石坐下拉呱。
你看,咱們新工區的夜景和大泉公社的連成一片,萬家燈火,再等幾十年,咱們老了,這地方不知會變成什麼樣?
於雪靜沒有回答,只是縮在劉元草的懷裡索索發抖,上下牙齒也碰的嗒嗒響:我怕!
看到於雪靜嚇得小可憐樣,劉元草哈哈一笑:那,咱們回去。這麼好的美景,你不會欣賞。等你想的時候,就怕變了樣!
一語成讖!如今的新工區已拆除不在,當年荒蕪的東山坡也只是美麗的大東山的邊緣啦。
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