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實在是高,高家莊的高!
騾子們對即將到來的新掌門,在底下嘰嘰咕咕,千方百計的猜測。總經理也沒閒著,接到任職的新通知後,他就對廠子裡的人進行了調查。
廠子資產不少,生產化程度高,工人不過三十來個。不過這三十來個人,可個個不是省油的燈。
不是手眼通天,上邊有人安排進來的;就是身有一技之長,屬於不可替代的要角;個個都很有個性,基本都是高中以上文化。摸一摸屁股,都會跳起來尥蹶子,要想讓他們服服帖帖的套車拉犁,順順當當的去幹活。沒有幾把刷子,掌過幾年的大鞭,那是門都沒有。聽說前幾任總經理,都是被他們上告、上訪、吵鬧給趕走的。
其實雞蛋子大的廠,名聲挺唬人。廠長吧叫總經理,對外、或拍馬屁的就叫老總。知裡知面的自己夥計,則親切的喊廠長。
不過這些職工最大的特點,就是講究,義氣當先。只要從心裡服了你,認可你。那可是火就火裡去,水就水裡來,拍拍脖子一腔熱血賣給識貨的,出力拼命不在乎!
鞏北化收攏散了的人心,定下的策略是擒賊先擒王。他選中的第一個目標就是騾子。
騾子的汽車吊起重工的操作水平,稱的上是出神入化。他能將,一塊長十八米,寬一米,重近二十多噸的預製板,平平的放在十幾個豎立的白酒玻璃瓶上,瓶子絕沒有一個碎的也沒有一個倒得。放在現時,絕對有在電視臺秀一把的實力。
這個中美合資的超長預製混凝土大板廠。因為建材技術先進,任何一家大板的安裝,都委託大板廠進行。因此,在生產過程並不起眼的騾子,每當大板安裝的時候,都成了不可替代的角色。這,更加助長了騾子的傲氣和毛病。雖然,他只是個退休後返聘使用的回鍋的老油條,可在廠子裡兩個眼睛望天的時候多,平視的時候少。一股老子是憑本事吃飯的,誰想在老子頭上撒尿,沒門!
一般能入他法眼的人極少,敢管理他的人更少。
你自己的的一腚屎都沒擦乾淨,還有臉說老子的臉有眼屎?騾子經常說。
加之他又是個萬事通,大小公司裡的臭事,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惹急了,他就給你一抖擻,弄得臉不是個臉,腚不像個腚的,活生生的疤瘌眼照鏡子,自找難看。
別看他渾身帶刺,是個廠子裡沒人惹,沒人敢招的貨。他的朋友還真不少,在廠子裡查,至少不下於兩打。
這是因為騾子有個特殊的癖好。他太愛喝酒。除了清早以外,他是頓頓有酒,酒酒醉,天生的個酒暈子。可巧,這個中外合資的大板廠,待遇好工資高,職工裡酒酕級的達到百分之八十。女職工就是喝個半斤八兩的也是小意思啦,騾子很有物歸同類的自在。
酒友,酒友,飲酒最易成為朋友。
騾子好喝,又不在乎錢,雖然他抗上,對待不懷好意的人下手從不客氣。
瑕不掩瑜,他在廠子經常一起喝酒的朋友還真是大大的有啊。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何況,騾子這樣的喝酒不留量,遇到知心者更是舉杯酹滔滔。哪能不醉酒,醉酒後的軼事更是成為經典。
一次,騾子和好友李三,班後在小酒館喝得有些高。倆人在回單人宿舍的時候,買了一籃雞蛋。
拂著春日的晚風,左腿絆著右腿的順著小路,扶著樹悠悠然,往回走。
什麼在叫?李三費力的睜開朦朧的眼問。
笨蛋!笨……樹上的鳥不正在笑話你。
笑話我?李三樂了:老子花自己的錢喝自己的酒,誰敢笑話?說著,踉蹌著彎腰去撿石塊,偏偏這段是土坷垃路,撿不到石塊。實在出不了這口氣,他順手從籃子裡摸出個雞蛋向樹上的鳥兒砸去。
這…就對了…俺們花的是自己的錢,不是那些當官的吃喝國家的,敢笑話我們…砸…砸死你們……騾子那邊也摸起雞蛋砸起來。
待倆人回到宿舍,看到空空的籃子,都愣住了:雞蛋哪裡去了?
騾子自己醉酒鬧的笑話更多。
一次為佔點小便宜,他騎著新買的腳踏車,從廠子裡偷偷帶了一捆牛毛氈,悄悄的離開廠子回家。
走到半路,牛毛氈從腳踏車上滾了下來。
行了好遠,騾子伸手摸摸腳踏車後座,發現牛毛氈掉了。趕快插好腳踏車,順原路尋找。
一捆牛毛氈沒找到,腳踏車也沒有了。
雞沒有偷成,活活折了一大袋子米。
還有一次,騾子興致好,帶馬上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