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那將意味著雖然具有技能和力氣,卻找不到飯碗。
孫燕從心裡的焦躁、懊惱,讓他短短的半個月內,還不到三十歲的人,花白了雙鬢。
這天,孫燕從坐在公共汽車上,沿著太行山和燕山山脈交接的地方行走。他鬱悶的觀察著車窗掠過的塞外風景,心裡愁腸百結,最大的心病是害怕對不起,那幫老弟兄,辜負了他們的信任。
這裡的山多是裸露的部分多,參差的生些樹叢灌木,因為小草稀缺的原因了無生意。
山的確高,潔白的雲彩環繞在山半腰。
山的確險,山岩突兀,山崖壁立,偶爾看到的羊腸小道,纏綿蜿蜒的模模糊糊。令人驚心的是剔陡豎崖的山澗溝,雖然沒有激流洶湧,倒是遴懸崚嶒的巨大石塊,和數不清的浮漂碎石,組成偉岸的石頭河流畫面。
上世紀九十年代末所謂的國道,只是沿著山腳澗溝走勢修建的石子路。兩輛卡車交匯都得小心翼翼,儘量在山壁鑿寬一點的部位進行。不然大家都可能,墜入流水不多,碎石如雲的深山溝。
汽車駛過,尾部托起長而巨大的灰塵掃帚,四周荒涼而又悽惻。
趔趄前行
當車又駛過一個山峪,沉沉欲睡的孫燕從,無意中抬起朦朧的眼睛一望:怪石林立的山澗溝裡,竟然在山澗溝上沿有個黑乎乎的煤礦。
煤礦看起來規模不大,見不到捲揚機的影子,只有礦車甲殼蟲似的進出。採出來的煤閃爍著亮光。堆成了小山,矸石則倒進了山澗溝,弄得山澗溝黑乎乎的一片。一條細看才能分辨出的運煤路,曲曲折折的連線著國道。
是時,正是有水快流,小煤礦自由發展的時期。
所謂的自由,並不屬於平常人,都是有頭有臉,或者是地方地痞、虎霸,才能獲得開採權。開礦的手續簡便,價格低的讓人咂舌,開採成本僅僅是低廉的勞動力代價。
這樣的煤礦造就了成群結隊的億萬富翁,也是一部用人肉換煤炭的原始開採。
無知的開採,資源沒有理由的揮霍浪費。在鋸沫和其他榨油下腳料混雜的菌床上,一朵朵蘑菇迅速生成。於是中國在世界上有了獨一無二的富人階層:煤老闆!
孫燕從心裡一動,招呼公關汽車停下,早就揹著行囊跳下車來。他這是帶著有棗無棗打一杆的心理,可不是摸著石頭過河,那可是曾經成為理論的上層建築。
暮雲四卷,薄霧繚繞。今晚就趕到深山裡的煤礦,顯然不是明智之舉。天黑之前能否到礦,看山跑死馬的知識孫燕從還是有的。再說,黑天半夜的的,能見到紙張權柄的人嗎?黑夜裡又怎麼下山?
孫燕從猶豫著,撒目四望,只見國道邊,山腳的小河沿,人為的用山石伸向河床壘出個小平臺。平臺上,建有三間小屋,小屋的門都開啟著。細細望去,屋簷懸掛著順華客棧的字樣。
孫燕從大喜,長出一口氣:今天晚上吃住的地方都有了,不用在露天地裡過夜了!
外邊因夕陽還銜著西山頭,雲朵飄過,明明滅滅的。順華客棧,可能是懼怕高價的電費,兩間耳房裡一片黑暗。大敞著門的中間大屋,昏黃的電燈,也讓孫燕從很不適應。
就在孫燕從發呆迷瞪,不知先邁哪隻腳進屋的時候。一陣銀鈴樣的聲音從屋裡深處,估計是後面的伙房傳出來:你可是要吃飯?住店?
聲音脆生生的,聽到就讓人心底熨帖,不由的產生親切感。
見到孫燕從點頭,屋裡旋風樣奔出個妙齡女子,嘻嘻的笑著,忙著上前接孫燕從的包裹。
孫燕從一怔,女子的熱情讓他一時不適應,身體不由得往後閃躲。
女子咯咯笑了,見到孫燕從的窘狀,由不得笑彎了腰:你怕的啥子呦?我一個女娃娃都不怕,倒把大個子的男子漢嚇慫了。
說著,不由孫燕從當家,姑娘就提著包裹走進西邊的側室。
開啟燈,眼睛慢慢適應後,孫燕從發現屋裡擺著七八張床榻,是那種可以床頭。床身可以調節的那種。床頭櫃、暖水瓶、臉盆一應俱全,打掃的甚為乾淨。
雖然面臨著塵土飛揚的國道,用手摸摸床頭,倒是沒有一點灰星。這些天來,孫燕從住的廉價旅店,真還沒一家有這兒乾淨。
看到孫燕從滿意的笑,姑娘的笑容更加燦爛:放心哩,我是人走,床擦。窮鄉敝壤的,客人本來就稀少,俺不敢大意著呢!條件不好沒辦法,齷齪骯髒,俺自己就看不上眼哩。
看到孫燕從,對著自己笑絲笑絲的姑娘心裡不由的有些緊張,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