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級送風都是不可或缺的。因為,不僅人的生存需要氧氣,而掘進頭的瓦斯、煤塵,更需要排放。不然,發生滅頂之災的事故,是分分秒秒的存在。
終於,林彥俊所在班的風鑽、風鎬開始怒吼起來。緊接著便是裝填炸藥,吹哨隱蔽,接著便是驚天動地的爆炸。硝煙濃霧,象發狂的怒龍撲奔而來,氣勢勝過決堤的洪水。
林彥俊藏在躲炮洞裡,也被震的心肝腸子亂顫。呼吸道灼熱,煙塵讓林彥俊屏住呼吸,生理迫使他要吸下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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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風機猛吹一陣以後,炮煙的龍頭過去。工友便象敵方炮火覆蓋後,隨著炮火的延伸,盯著尚沒散盡的煙霧衝了上去。緊張的揮動鐵鎬、鋼銑的裝車行動開始。然後是把一輛輛小山樣的礦車推走,把空礦車推進迎頭。
林彥俊出來,在迎頭狹小的空間是幫不上忙,只能幫助師父們推礦車。滿載矸石的礦車又沉又重,一不小心,礦車掉下鋼軌,就要多付出十倍的力氣,把它重新拿上道來。
十幾個來回,終於清淨了迎頭的矸石,風鑽、風鎬重新吼叫起來。林彥俊已經汗流浹背,汗透衣襟,爛泥一樣的癱軟在地上。
班長是迎頭安全生產的第一責任者,迎頭工作正常以後,他不放心學生,便抽空進行巡查。當看到林彥俊舒展著四肢,仰啦吧嚓的躺著休息,踢了一腳。說著自己便蜷縮著蹲在臨時支護的棚腿下:礦井下的休息,就得這個:打盹也得小心。師父沒告訴你?
此後的煤礦生活,雖然危險艱苦,倒也豐富多彩。特別是五年前他成為礦上的標兵,四年前入了黨,三年前成為集團公司勞模,林彥俊的生命,已經和煤礦融化在一起。他覺得自己一生離不開煤礦,他愛煤礦,珍惜榮譽和工作!
林彥俊最近心神不安的原因:這座礦,資源上已經是最後一滴血,再怎麼努力也終究會成為歷史。
對以後的工作的安排,他倒沒有什麼顧慮,集團公司已經在西部大開發的引導下,買到了新的井田。
而且在領導的安排下,經過突擊學習培訓,林彥俊已經拿到必要的文平,打掉了提幹路上的最後一塊攔路虎。領導在和他談話時,已經隱隱約約踢到,到了新礦井,就會被任命。只是那裡太遠,離家兩千多公里的路程。
對向他丟擲橄欖枝的王義福,經過大企業的林彥俊從心底看不起。
嘿嘿,以前在村裡不就是個懶漢二流子!改革開放以後,驢和牛撞架,全憑臉上。鑽窟窿盜檻,死皮賴臉的的攀親戚認朋友,靠當官的批條子,掙到第一桶金嗎?
王義福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只是心黑臉皮厚,機關槍打不透!這種全不知道禮義廉恥,只認金錢當爹的人。和林彥俊多年受到的無私奉獻,南轅北轍,林彥俊想過,就是要飯也不到他的門前去。
可是,不到王義福那裡去,自己就得到遠方。到那時,就不能每天見到心心念唸的吳小怎。
想到要離開吳小怎,林彥俊心裡就莫名的悲傷:難道真的再見了,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
美麗溫柔的吳小怎,就是個傳說式的存在。據說當她出生後,就有點特別。
別的孩子第一聲啼哭是:哇!哇!
吳小怎第一聲啼哭是:咋啦!咋啦!
好像帶著無限的委屈,降生錯了地方。她是降生在一個普通農村家庭,從小就像是觀音菩薩膝前的玉女。要是帝王將相官宦人家,肯定是林黛玉的再世。
吳小怎父親特別嬌愛女兒,左鄰右舍的女孩子不是叫玉蓮,就是取名美蘭、桂花、香芝,還有的按性別直接喊大丫、二丫。
吳小怎的父親,羊群裡跑進個駱駝,根據吳小怎降生第一聲哭:咋啦!按本地的口音,取名吳小怎!這出離鄉俗的做法,很叫鄉親議論了一陣。
每天的工前會很短,不到十分鐘的樣子。開始下井的時候,不過採七點十分。不過新換的工作面,距離有點遠,這時候坐上罐籠,再走到工作面,也得八點啦。
都說八小時工作制,那是指在工作面和迎頭的時間。如果從到礦,開始點卯開始,到洗完澡回家,結結實實的十個小時多。
一行人在井巷裡走著,成群結隊。砌圈或者錨杆支護的永久巷道,除去兩幫的設施,地下的水溝,兩排礦車軌道,很少見三個人以上並排行走。
偏偏季成礦,身前後圍城一個蛋,並排走的有五人之多。他們是想聽季成礦啦葷呱,昨天季成礦講的帶色的笑話,大小夥子們樂壞了。
他們還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