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婚事,你就拍板定下了?
另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紅口白牙,說一句是一句,小崽子還能翻了天?我說的就算!
楊國新不由的從沒糊嚴的窗戶縫裡望去,裡邊的人看不完全,區玉蘭紅撲撲的臉倒是看得清。她咬著下唇,明豔嬌羞,洋溢著喜氣。
離她不遠好像是個青年男子,正面看不清,側面瞧像是不好意思的半低著頭。
楊國新本來還想再細聽聽,看聽到區玉蘭母親說著:什麼時候辦喜事?
也是個中年婦女的聲音:想盡快辦!
楊國新腦袋嗡嗡的,耳邊跳出區玉蘭的話,她母親逼迫的話。他無法安靜下來,拔腿就往院外走。
於佳玉的事對他傷害太大,當時處的好好的,她說變就變,連說句話的機會都不給。當時也不過是晚上見了幾面嗎?連手都沒碰過,就讓人嘲笑了那麼久。
剃頭挑子一頭熱!單相思!那些譏諷的話,加上油鹽醬醋,一個時期楊國新成了大家調侃的物件。直到今日,想到當時的自作多情,楊國新心裡都有被蟲齧咬的恥辱。
當年的於佳玉事件,說到底也就是少男少女的小聚會,對楊國新的傷害是終生的。在對待區玉蘭的感情上,他又想起前車之鑑。
於佳玉能做的,區玉蘭怎麼做不得?楊國新這樣想,第二天早上,他就拔腿回礦。基建煤礦的施工,怕雨季,現正在創高產要進尺,大幹快上的時候。青年突擊隊已經成立,楊國新就是其中的一員。
感情不夠,工作來湊,楊國新想用工作的緊張來消解心的傷痛。
當地的諺語:四月小雨,五月旱,六月連雨吃飽飯。
這裡的月份是指陰曆,這年的連雨到的早,雨量大。礦上通往外界的砂石公路還沒建好,僅有的一條黃土路又被雨水沖斷。本來心裡就有疙瘩的楊國新,見到交通不暢,乾脆兩個月沒回家。
對區玉蘭想嗎?楊國新當然想!痛徹心扉的想。
但每當想到回家這個坎,耳邊總會想起那晚區玉蘭母女催促的話,想到那晚聽到的區玉蘭父親們的對話,浮現區玉蘭和那個青年男子的身影。這時,他心裡的急劇燃燒的火苗很快熄滅,不由得想起於佳玉帶給自己的恥辱。
楊國新接到區玉蘭的信,已經是倆人最後一次見面三個月後的事。
信件對新建的礦井本來就不順暢,加上洪水沖斷道路,區玉蘭寫的地址不具體。信件到了礦上以後,夾雜在報紙之間,送到臨時辦公室,由各人自己去取。
都說有情人終成眷屬,要是巧事生出誤會,再好的情路,也是坎坎坷坷!
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