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自覺丟臉丟到外公家裡的君侯──月瓊公子,那天卻不是笑咪咪地面對眾人,而是始終低著頭,趕鴨子上架地陪著嚴剎完成了冗長又疲累的封侯大典,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太,太丟人了。抱著「獨樂樂不如與眾樂樂」的「善良」念頭,當晚的洞房花燭夜過後他在嚴剎的耳朵邊吹枕頭風。的負責起宮中的奴婢太監們;作威作福慣了的趙公公本以為嚴剎登基後有功的他仍會永享富貴,結果卻被太監總管行車派去刷馬桶;熊紀汪在京城待不住,和任缶、董倪到邊關殺人去了;百官們換了身官服之後,該忙什麼繼續忙什麼。當然變化也還是有的。嚴剎再也不能拿嚴小妖來威脅月瓊了,因為月瓊會很無懼地對他說:「小妖也是你兒子!」嚴剎也不能拿樺灼安寶、洪喜洪泰來威脅月瓊了,因為月瓊會很無懼地說:「你把他們送走我就告訴我爹!」嚴剎不得不重新修改家規,如果月瓊違反任何一條,他就把月瓊做到滿意為止。靠著這個殺手鐧,嚴剎才重新掌控了某位膽子早就包天包地的公子。張天宇和木果果除了煉藥煉毒之外開始潛心鑽研治療月瓊手臂的法子,遠在霧島的幾位老人家也是想著法子尋找各種奇藥異術。在眾人的「摧殘」下,月瓊的右臂有了些力氣,雖然還是不能握重物,但拿本書,捻根針是絕對沒問題了,美得他把嚴剎踹到一邊,躲在練舞房裡不出來。不過也就一天大膽公子就被小山一樣的人抱回寢宮「懲罰」去了。而我們的太子嚴小妖,則繼續過著睡了吃吃了睡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他開始學走路,開始斷虎奶,開始記事,性本善的他就不幸落入了幾位奸邪之徒的手裡。躺在屋頂上翹著二郎腿,啃著從御膳房偷來的雞,模樣極漂亮的太子爺嚴小妖用胳膊肘杵杵旁邊正在喝偷來的酒的糟老頭子。「我何時可以學毒?」「這你得問你叔公,毒我不在行。」「驍騫叔何時回來?他養在我那的狗這幾日趴著不動了。」「死了?」「那倒沒有。」「你虐待它了?」「我讓它陪我練輕功,沒想到它跑得那麼慢。」「給我只雞翅膀。」「給我口酒。」過了會。「過兩天是你六歲生辰,想要什麼?」「你把你鬍子取了,臉皮扒了給我瞧瞧。」「你能給我跳曲『福安舞』我就取了鬍子,扒了臉皮。」「我又不是我爹。」「那你的生辰禮物沒有了。」「把我的雞翅膀還來!」「把我的酒吐出來!」「嘔!」又過了會。「想不想要個弟弟或妹妹?」「你要生孩子了?」「小兔崽子!」「沒想過。有也不錯。」「我這裡有樣寶貝,給你爹吃了他就能給你生個弟弟或妹妹。」「……」「給不給你爹,隨你。」「……」再過了會。「父皇會怪我。」「你可以逃到你爺爺奶奶那去。」「我爹會不會有事?」「放心。」「我知道了。」「走,去御膳房再偷點東西吃。」「我要吃鴨。」放任兒子跟著國師胤川、徐離驍騫、外公、木叔還有嚴剎手下的一幫子人胡混,月瓊盤腿坐在床上盯著手裡的一支桃木簪子。簪子很舊了,在他進宮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戴過了。一人出現在他面前,抽走他手裡的簪子,然後走到桌前拉開桌上的漆盒跟丟廢物一樣丟了進去。月瓊很納悶地看著對方走過來,很納悶地看著他脫了衣裳鞋襪上床準備睡覺。轉過來繼續盤腿坐著,他戳戳對方几年來因為日子太好而變得更壯碩的身子:「你就不想看我以前的模樣?」一開始他還有點擔心,可五年多過去了,這人竟一次都沒有提過讓他變回去。要不是他把古幽的印章給他了,他都要懷疑這人其實並不知道他就是古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