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地掃過群臣,張嬛玉的眼神停在了跪在地上的人身上,漂亮的明眸閃過光亮。「皇上怎麼如此失禮?讓厲王一直在地上跪著?」古年不怎麼樂意地說了句:「起來吧。」說著,他又看向月瓊。「謝皇上、太后聖恩。」嚴剎站了起來,月瓊也低頭站了起來。那邊,嚴小妖還在哇哇大哭,月瓊卻不擔心了,嘴角甚至有一抹很淡的笑。張嬛玉瞟了古年一眼,又譏嘲地瞅了眼跪在地上的男君,冷冷道:「皇上召厲王進宮怎麼連孩子都召進來了?這是孩子能待的地方嗎?這麼些見不得人的場面也難怪會讓孩子哭了。」絲毫不管自己的話有多麼不給古年面子,她吩咐:「汀洲,把孩子給哀家抱過來。」「是,太后。」進來後就一直弓著身低著頭的汀洲走到趙公公跟前伸出雙手。趙公公看了眼皇上,在皇上不甘願地點頭後,他把孩子交給汀洲,沒有發現汀洲抱住孩子的雙手是那麼的緊。抱好了孩子,汀洲又低著頭退到太后跟前把孩子交給太后。嚎哭的嚴小妖一進入太后的懷抱,哭聲頓時變小,張嬛玉冷豔的臉上閃過母愛的慈祥,她站起來不冷不熱地對古年說:「這孩子跟哀家有緣,哀家把孩子抱走了,也免得他吵了皇上的雅興。」說著,她轉頭對嚴剎道:「出宮的時候讓人到哀家這裡抱孩子即可。」「臣替小妖謝太后恩寵。」嚴剎的綠眸暗不見底。太后卻是神色驚訝地問:「這孩子叫什麼?小妖?」另一人趕在嚴剎開口前大膽地說:「回太后娘娘,他叫嚴小妖,大名還沒有起,想等他長大之後再起。」這人一說話,古年的眼睛又膠著在他的那雙大眼上了。太后又愣了,美豔的臉龐沒有其他的變化。她好奇地瞅著說話的男子,問:「你是何人?」對方恭敬地跪下,行了一個大禮:「草民月瓊,是小妖的爹。」「小妖的爹?」張嬛玉似乎來了興致,抱著孩子走了過來,「抬起頭來給哀家瞧瞧。」月瓊抬起了頭,大大的雙眼裡是心安和一點點期待。張嬛玉盯著他,眼睛眯了眯,然後她彎下身子,一手輕抬對方的下巴:「哀家倒是聽聞厲王身邊有個得寵的公子被皇上一同召進宮了,就是你?沒想到厲王會讓世子喊你爹。」似乎在說你這普通的模樣怎麼會得寵。大眼有一點彎彎的:「草民惶恐。」席上的一名白鬍子老者看著兩人間的舉止,眼神眯了又眯,甚至還帶著恨不得把人抓過來狠狠教訓一頓的怒氣。張嬛玉收回手,拍拍懷裡又開始哭的孩子:「你這公子模樣是普通了點,不過哀家喜歡。你說你是這孩子的爹,看來厲王還真是寵你。起來吧。」月瓊站了起來。「哇……哇……」見著爹了,嚴小妖又有大哭的趨勢,伸手要爹爹抱。張嬛玉把孩子遞了過來,月瓊趕緊抱住。張嬛玉眉頭皺了下:「你的手……」月瓊左手抱住孩子,垂眸:「右手受過傷,沒什麼力氣。」這話一出,某位白鬍子老者差點把嘴裡的酒噴出來,雙眸閃過冷光。張嬛玉嘆了口氣,大眼突然有點泛紅。她壓了壓,還是用那種冷冰冰的口吻說:「難為你了。哀家喜歡這孩子,哀家有二十年沒聽過孩子的哭聲了。汀洲,吩咐御膳房,讓他們做點孩子能吃的送到哀家那去。」「是,太后娘娘。」汀洲快步退下。張繯玉轉過身淡淡道:「厲王,哀家把你的人帶走了。」然後不等對方同意,她抬腳就走。那邊古年要說什麼,她立刻冷凝地說:「哀家想跟孩子樂樂也不成?」古年很不情願地說:「太后您喜歡孩子,把他帶走就是,只是月瓊……讓他留在這吧。」張嬛玉冷道:「皇上腳邊跪著服侍的人,讓厲王的公子服侍您可不合適。他是孩子的爹,皇上沒瞧見孩子離不開爹?」又冷哼了一聲,張嬛玉無視被她譏諷得臉色不好的人,高貴地走了。月瓊單手抱著孩子朝皇上行了禮,沒有看嚴剎,匆匆跟上太后,似乎被這裡的氣氛嚇得不輕。孩子的哭聲越來越遠,大殿內卻無人說話。誰都看得出皇上看上厲王的寵君了,可突然出現的太后不僅把孩子帶走了,還把那位寵君帶走了。三嚴垂眸盯著自己的腳面,他們終於想起來為何會覺得太后的眼睛似乎在哪見過,那不是昨晚在王爺臥房裡的那名黑衣蒙面人嗎?這麼一看,月瓊公子的眼睛很像太后的眼睛,可若黑衣蒙面人是太后,那月瓊公子是誰?三人身子一震,想到熊紀汪和徐開遠,三人又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