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君上。」「宣大都尉來見孤。」「是,君上。」掀開床帳又看了眼熟睡的人,徐離滄浪這才走出寢宮去了御書房。一個時辰後,大都尉徐離聰領著皇命離開了御書房。三日後,徐離聰親帥十二萬水軍離開霧島。站在皇宮的最高處,古必之眺望遠方,他知道今日徐離聰率領十二萬水軍離開,也知道他們是去做什麼。捻動手裡的佛珠,古必之臉上是少有的嚴肅,自從他來到這裡後,他就很少再操心俗事了。他知道那日滄浪並未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他,但為了不讓那人擔心,他沒有提問。他了解幽兒,那個只喜歡跳舞的孩子怎麼會好好地與一名男子在一起,還生下了兒子。根本不可能是什麼投錯胎的妖怪,他知道世上有一種東西吃了能讓男人產子。那個嚴剎是如何與幽兒在一起的?孩子的事也一定與嚴剎有關。「必之,你怎麼站在這裡?!這裡風大。」一件披風隨著來人的擔心裹在了他的身上,古必之──古幽已死去多年的父皇古瑟向後一靠,沉聲道:「告訴驍騫,若古年頑固不化不願放過幽兒,殺了他。幽兒心善必不忍,但禍患不除終究是禍患。」「我知道了。」把人攬入懷中,徐離滄浪把他帶下去,「幽兒選了嚴剎,那古年死了也就死了,也免得幽兒晚上睡不安穩。驍騫說幽兒讓嚴剎把古飛燕弄到島上去了,還讓人好生照顧著。幽兒還在宮裡的時候,古飛燕沒少找他麻煩吧。我也是擔心幽兒不忍,你既然定了就好了。」古必之的臉色很冷,又是那種似笑非笑地說:「我從來都不喜歡飛燕那閨女,只是幽兒常說閨女就是讓人疼的,我也就忍下了。當年她把幽兒推下荷花池,若不是汀洲及時出現,幽兒就被她溺死了。滄浪,在離開你的那段日子裡,若非有他們母子兩人,我怕早就心思鬱結而死,等不到你來。」徐離滄浪摟緊懷裡他虧欠太多的人,他們兩人被各自的身分戲弄了一番,還好他最終決定去找他,還好他醒了過來。「我遇到嬛玉時,她才十六歲,正是女兒家含苞待放之時。她卻把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十幾年用在了我的身上,單純地陪伴我這個她半道認下的大哥。還以處子之身為我生下繼承皇位的幽兒。」對他和滄浪的事,嬛玉也是一如以往地那樣祝福他,只為他活得好。她把他當成這個世上最親的大哥,愛他、敬他、護他。他卻沒有保護好她,還有他們的孩子。「滄浪,誰都不能讓幽兒和嬛玉受委屈,哪怕是幽兒喜歡的人,哪怕是我的親人。幫嚴剎取得江山,把幽兒和小妖帶過來給我瞧瞧。十幾年沒見了,不知幽兒是否變得更漂亮了。」想到自己的小孫子,古必之臉上有了笑。見他笑了,徐離滄浪放下一顆心:「聽你的就是,你只要為我愛惜自己的身子,不要操心著急,我什麼都聽你的。」回頭給了他一個笑,古必之道:「我會愛惜自己,陪你一直走下去。」「你能這麼想最好。」忍不住吻了他,徐離滄浪索性把人抱了起來,大笑著走向兩人的寢宮。為何當初他會猶豫要不要去找這人呢?他太該死了。雖然一路上嚴剎下令不必趕著進京,可七天之後,他們還是抵達了栗子口。起初月瓊還擔心小妖會暈船,還好小妖除了能吃能睡了之外,什麼異狀都沒有。懷抱兒子,手摟月瓊,嚴剎在船停穩後,這才帶著人走出船艙。熊紀汪上前小聲說:「王爺,司馬騅帶了五百騎兵在前方等著呢,說是奉皇上之命前來接王爺和世子,還有幾名禮部的官員。」月瓊的大眼閃過亮光,他笑咪咪地說:「這樣好,有人護著安全。」嚴剎低頭瞧了他一眼,粗聲道:「把兜帽戴上。」月瓊乖乖戴上兜帽,徐開遠上來抱過嚴小妖,三月的京城比江陵還要冷一些,嚴小妖裹得嚴嚴實實的,就露出一雙大大的綠色眼睛。嚴剎又拿來小棉袍給他套上,戴上兜帽,這下連眼睛都看不到了,就見一隻胖嘟嘟的小妖怪。朝三嚴及部下示意,嚴剎摟著月瓊下船。已經跳下去的三嚴護著兩人和跟在他們身後抱著世子的徐開遠下了船。走到平地上後,嚴剎放開月瓊,月瓊與他慢了半個步子。久候多時的司馬騅和禮部大步迎了過來。「末將司馬騅奉皇上之命在此恭迎王爺。王爺剛剛下船本應稍作歇息,但時間緊迫,還望王爺體諒。」雙手抱拳,司馬騅嚴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異樣,讓人很難相信這人曾派人送來過密信。不過在行禮後,他瞟了眼嚴剎身後戴著兜帽的男人和孩子,還有那隻關在籠子裡的老虎。